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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ldo;陛下？&rdo;石喜想了想，&ldo;没做什么，似乎因为太后娘娘的事有些低沉，不过倒没什么异常。&rdo;

一日三顿膳食不少，睡也按时辰睡，在宫人看来，这是陛下再好不过的状态，省心又省力。

没什么异常？这已经不寻常了，燕归揉了揉额头，起身望窗外掠去一眼，&ldo;去乾宫。&rdo;

殿下居然要主动去乾宫，石喜暗暗吃惊，连忙着人清路。

燕归正式掌政两月，无帝王之名，却有为君之实，近日威仪越重，左右随侍愈发谨慎。

宫女清秋赶步而来，手中托了件鹤纹大氅，石喜正要接过，却见她径直去了燕归身前，恭敬俯身，面上带了一丝红云，轻言软语，&ldo;天儿凉，殿下披上吧，身子要紧。&rdo;

清秋今岁十六，年长太子三岁，在燕归越发拔高的身形面前却显得娇小玲珑，如娇花之于参天巨树。意识到这点，清秋脸色更红，身段又低了些，露出姣美长颈。

石喜张了张嘴，如何看不懂清秋这番举止。清秋月前才被拨入东宫，因生得白净秀美、温柔可亲，行事又利索周到，石喜才让她伺候太子起居。

但他没想到，才不到一月清秋就有了这等心思。可殿下还年少得很，她这也谋算得为时太早……更何况，石喜根本无法想象主子与女子亲昵的场景，就算真的有，肯定也是未来对着容姑娘。

明明宫中有明旨，未来的太子妃是谁整个大周人尽皆知，石喜真没料到清秋如此大胆。

令人庆幸的是太子似乎正在思索某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举止出格的宫女，甚至连目光都没施舍半分，淡淡道了句&ldo;不用&rdo;就上了辇车。

石喜松了口气，回身对清秋一记瞪视，冷冷看着她，直到她无措低首才收回视线。

若不是心知太子耳力出众，石喜定会训斥她几句，如今也只好暂时放下，等回了东宫再好好教规矩。

乾宫果然出乎寻常的安静，燕归到时守门的內侍甚至昏昏欲睡，被侍卫猛拍一下才清醒过来，对上燕归的眼神时当即吓趴在地，&ldo;太、太子殿下……&rdo;

&ldo;陛下呢？&rdo;

&ldo;陛下、陛下在里面看书呢……&rdo;

看书？这答案当真出乎所有人意料，陛下可是出了名的厌学，换个词儿那就是不学无术。

燕归跨步入内，陈总管在里间伺候笔墨，一时没注意到外面动静。他磨了许久的墨，忍不住道：&ldo;陛下，要不起来走走吧？&rdo;

虽说因太后薨逝，宫中禁舞乐，禁喧哗，可陈总管也没料到陛下能这么沉静下来。

这模样……都不像他们陛下了。

周帝摇头，陈总管接了一句，&ldo;坐久了对身子可不好。&rdo;

这才让周帝抬首，&ldo;说得对，朕是该多走动走动了。&rdo;

回答却比不回更让陈总管惊讶，忍不住道：&ldo;陛下，您这……最近可是有什么不如意？不妨与老奴说说，老奴虽不才，可这说说话儿总比闷在心里好。&rdo;

说完这话他就想拍自己一嘴巴，不如意的事，可不就是太后去了么。

燕归停住脚步，听得周帝缓缓道：&ldo;朕没有甚么不如意。&rdo;

陈总管嚅动了下嘴，心道那您还这么一副不寻常的模样。

&ldo;朕知道。&rdo;周帝又开口，&ldo;朕知道太后临去前不见朕，是为朕好。&rdo;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ldo;太后生前为朕操劳太多，连朕膳食是否按时用了、得个小病也要操心，朕不想……让她去了也不得安宁。&rdo;

周帝一直就像个孩子，太后在世时万事有她兜着宠着纵着。如今太后不在，他才恍然意识到一切的重要性，试图用这笨拙的方法来弥补，以祈求太后在天之灵的安心。

所以周帝不再贪图享乐，不再突发奇想做冒险之事，亦不再任着心意吃喝无度，甚至开始顺着太后多年前的期盼乖乖在书案前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