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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轻缓地叩了叩她这一侧的车窗,就打开了车门。
一阵冷风侵袭进来,她还没被这阵风拍清醒,他忽然,就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
他单膝快着地,垂下头,半蹲在一旁。伸手,就把她的受了伤的右脚的脚踝给拉了过去。
“哎……”她低呼一声。
他的手冰凉的要死,冰得,几乎不像是活人的手——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
那年星移失血过多死在医院,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就是用这么一双冰凉的手,攥紧了她的。
沈京墨攥紧了她的脚踝,力道虽强硬,却又带着那么一些轻柔,像是怕弄到她伤口。好像她的脚踝是易碎的玻璃,或者轻薄的瓷器什么的。他生怕轻轻一捏就碎了。
有纱布的纤维滑过她的皮肤,隐隐作痒。
她的防备不由地也随之放松了一些。
他忽然倾身过来。她又谨慎了。
“……”
她看了看他,下意识地向后一躲。
谁知,他却是伸出手臂越过她,扬高了,去开车内的顶灯。
意识到她在闪躲,他与她对视的一瞬,抿了抿唇,再次低下头,去打量她的脚踝。
她也借着灯光这才看清了,他右手的纱布并未更换。
上面依然血迹斑驳。
触目惊心。
她心惊胆战地别开头,不再去看。
他从医院出来,拎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纱布、碘伏、棉签什么的。
跟那天在他家给她处理伤口的东西差不多一样。
她脚踝还贴着创可贴,今天忙下来都忘了更换。
——是的,她并没有搭理昨晚他说的那句“用创可贴伤口会烂掉”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地贴了创可贴。
大概,是觉得裹那么一圈儿白色纱布,有点难看吧。
他垂着头打量着她脚踝,低声问:“你昨晚跟何晏去医院了,是吗?”
她还没说话,他直接拎着那创可贴的边沿,撕开——
“……”
她抽了口凉气,眼泪差点下来了。
他放缓了力道,仔细揭开那创可贴。
果然,伤口发炎了。
她为了梦想最疯狂的那年,就是她从法国大学毕业的那年。她自己设计服装,自己做出来,然后去送展。
一次次被退回,一次次地去送。
有次她半夜迷迷瞪瞪地裁剪布料时,不留神把手指划伤了,也是图省事,这么用了创可贴不去管。
伤口没透气,最后发炎了。
他看了会儿她伤口,比刚才略带力道地,箍住了她脚踝。
抬起头,一双眼眸沉沉,“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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