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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飞廉道：&ldo;这没意义啊，书都烧掉了又能怎么样。里面的知识并没有消失，想看还是可以在网络上看到的。&rdo;

衣影笑道：&ldo;如果全世界的图书馆烧没了，网络被断了，实验室都关闭了。到时候一些高精尖领域的知识分子是不是就掌握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夕隐会不是就有个黑客高手么，比如说一个发现了漏洞的黑客只需要不将它公布或贩卖，他就是秘术的独享者。&rdo;

飞廉道：&ldo;不会……这么夸张吧?政府也不是摆设。&rdo;

衣影说：&ldo;政府内部也难免会有秘术师。跟你说吧，自从秘术规则出现之后，我看了每季度的新专利申请还有顶尖论文发表数量，你猜怎么样?开始是同比下降7，到上个季度已经是22了，还不如上个世纪的发展速度。&rdo;

飞廉无言以对。

衣影却是笑了，又说：&ldo;谁知道之后会怎样呢?&rdo;

话音刚落，他低头按住胸口咳嗽了起来，然后用毛巾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飞廉看过这种病的进程，在另一个隔离区里，许家人也正在经历这一切。

患病的人最初只是皮下出血，很快会多器官并发出血，很快全身上下的体液里都会染上血色;

病程继续下去，病人会七窍流血，皮肤充满淤青、失去弹性，这些血还会在他身上结痂，就像许阳临死时的模样;

如果熬过这个阶段，病人接下来会恢复精神，但是全身结缔组织开始溶解。到了这个阶段，他的血液里已经没有正常的白细胞，所有细胞都已经停止生产正常细胞，转而不停地复制病毒，直到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病毒包，每一次神经性的哆嗦都将释放成千上万的成熟病毒到空气里。

在最后，这个人会在某一天突然崩塌，脸上的肉融化滴落，全身只剩下骨架和一汪血水，软组织都被病毒啃得干干净净。

丝状病毒当中的成名作，埃博拉病毒，曾因此被称为&ldo;血魔&rdo;。这一幕将会无比恐怖，每个亲眼目睹的人都可能因此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

整个病毒进程，不会超过一个月。

就算是再厉害的专家，也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解药。

目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症状，减轻病人的痛苦‐‐也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把止痛药开到超出正常范围，开到已经完全不在乎以后生活的程度，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滑进死亡的深渊。

这个晚上，衣影因为精力不济而睡着了。

飞廉则像一只困兽那样，被监禁在透明的玻璃房子里。

他设想了一万种可能性，要是当时就阻止衣影去许屯就好了;要是他们没有半夜去看许阳就好了;再退一万步来说，要是进去的时候他们进行了更周密的防护，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勾陈走了进来，神色严肃地对飞廉说：&ldo;飞廉，实验室调查了你和其他幸存者的血样，发现了残余的抗体‐‐你们曾经被动摄入过抗体，这在病毒潜伏的早期非常有效!&rdo;

飞廉一时间震惊极了，站起来说：&ldo;有抗体!你们要抽我的血吗?要多少?&rdo;

他已经撩起了袖子，但勾陈说：&ldo;你们体内都非常微量，具体要多少，之后医生会进来和你详细说的。但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张盈希死前是不是和你有过接触?你是最后一个接受被动免疫的人，这说明她在临死前还给你进行了注射……也不一定是注射，也可能是顾大夫研制的药物。&rdo;

许多画面在飞廉脑海中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突然大叫：&ldo;是绿豆糕!她在死前被叫去厨房做饭，她请我们每个人吃了绿豆糕‐‐&rdo;

突然，他的话语声又停住了，脸上霎时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勾陈问：&ldo;你怎么了，飞廉?飞廉!&rdo;

飞廉感到自己从面孔到手掌都一片发麻，耳中嗡嗡作响，竭力咽了一下口水后，胸腔里才挤出一点颤抖的声音：&ldo;先生没有吃……他没有吃，因为我阻止了他……&rdo;

衣影没有吃绿豆糕，因为飞廉担心许屯的食物里面有毒，所以禁止他在那里进食。

所以衣影没有得到抗体。

飞廉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呆呆地坐在玻璃墙前面。

期间，有医生进来给他抽血，飞廉也没有什么反应。

医生看他脸色太过苍白，本来只想取200，但是飞廉执意要求先抽400。大约是因为他的表情，医生同意了。

飞廉努力想要弥补什么，但他最终发现自己做不到。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他一直在想：是我害死了先生……

次日起来，衣影惊讶道：&ldo;你在那里坐了多久?瞧你小脸儿都白了。&rdo;

飞廉喉结动了动，良久后用沙哑的声音说：&ldo;先生，对不起。&rdo;

&ldo;……&rdo;衣影说，&ldo;不是吧?我还没死呢，你已经在外面有人了吗?我是不是也只能选择原谅你……&rdo;

他没说完，发现飞廉的脸色差得可怕，于是也闭上了嘴。

飞廉说：&ldo;先生，张盈希在死前给过我们两碗绿豆糕，我没让你吃。那里面有‐‐&rdo;

&ldo;我知道。&rdo;衣影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