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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客气话谁不会说，何况这两位一个是高干，另一个可能是天子近臣，多说好话总没错的。绮年马上回道：&ldo;这皆是歹人狡诈，赵公子与周大人办差本就辛苦。若非两位顾恤平民，民女此时怕早不能站在此处了。&rdo;

周镇抚笑了一笑，起身道：&ldo;姑娘不怪，我等便心安了。扰了夫人启程，还请莫怪。&rdo;

这就是要走了。林夫人自然起身相送，到底被两人劝着没出舱门，只看着两人下了船，终于可以抽去跳板，解缆开船了。

周镇抚登上岸边，回头看一眼林家的船，嘿嘿一笑：&ldo;说起来，吴侍郎的这位外甥女儿，胆气倒是极大的。我本以为多半会吓得卧床不起，想不到居然还能出来见客。&rdo;

赵燕和淡淡一笑：&ldo;上次惊马坠车她都泰然自若，此次虽危险些，倒也不致吓病。&rdo;

周镇抚啧啧了两声：&ldo;还真是缘分，两次都是她倒楣，大约是流年不利罢。不过这丫头也真是聪明，更兼有胆气，我看过那人的手腕，险些被她咬下一块肉来。&rdo;

赵燕和也是如此想，但此时他更关心差事：&ldo;确也算是有勇有谋，幸而也是无事。倒是那人死了，实在麻烦。&rdo;

周镇抚摸了摸下巴：&ldo;谁能想到他居然是男扮女装‐‐果然不愧是有名的旦角儿，扮起来活脱活像。想来当日西山寺他必然也在的，只是夫人小姐们太多，哪里看得出来。&rdo;

&ldo;先把人弄回去罢。&rdo;赵燕和无意再谈什么男扮女装，&ldo;跑了一个，死了一个，回去如何交差还需好好想想。&rdo;

&ldo;嗳‐‐&rdo;周镇抚斜着眼，&ldo;我说良臣，年纪轻轻的，别总板着张脸，也跟你兄长学学，多笑笑岂不是是好？&rdo;

赵燕和两道眉立时微微竖了起来：&ldo;周大人，你我是来办差，并非是来卖笑。如今差事办得不好，回去在皇上面前如何交待？难道笑一笑皇上便会免了你我之责？&rdo;

周镇抚嘿嘿一笑：&ldo;其实皇上不会责罚的。&rdo;

&ldo;嗯？&rdo;赵燕和眉头一皱。周镇抚已经缓缓道：&ldo;皇上本来也没打算让这些人活着回京城，更没打算问出什么来。&rdo;

赵燕和眉头皱得更紧：&ldo;这是何意？&rdo;

周镇抚脸上仍旧挂着那吊儿郎当的笑容，话音却冷飕飕的：&ldo;你倒说说，这些人若是活着回了京城，又能问出什么口供来？&rdo;

赵燕和刚想说话，又咽了回去，只转眼锋利地看了周镇抚一眼。周镇抚便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ldo;不愧是昀郡王府出来的人。这些人若活着回去，那口供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掀起一场风浪。如今皇上还不愿这场风浪起来。放心，虽则你我这次差事办得不算好，但也落不着责罚。&rdo;

赵燕和微微松了口气。周镇抚斜眼觑着，也微微笑了笑‐‐到底还是年轻，有些心思会放在脸上。伸手搭了赵燕和肩膀：&ldo;走，出京之前秀材就说要我带些精致的蜀绣回去，我一个老粗，哪里知道什么好歹，还是要你们王府出来的公子给掌掌眼。&rdo;

赵燕和随着迈开了脚步，可是听到&ldo;秀材&rdo;两个字，终于还是微微蹙了蹙眉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ldo;只怕我没有这份眼力。&rdo;

周镇抚笑起来：&ldo;晓得你妹子二月就要出嫁。放心，这里我留下，你明日就动身先返京，绝不会耽搁你送亲的。&rdo;

船一开，林悦然就活泼起来：&ldo;娘，那个姓周的镇抚看起来好生讨厌，不像好人。&rdo;

林夫人失笑道：&ldo;胡说！那可是皇上近臣，只要忠心替皇上办事，怎会不像好人？以貌取人，这是谁教你的？&rdo;

林悦然吐了吐舌头，拿着那白玉绦环晃了晃，又道：&ldo;娘，我记得昀郡王妃是东阳侯的女儿，怎的会跟娘有什么亲眷关系？&rdo;

经了一早晨的惊吓，林夫人此时总算是能放下心来了。加以江船顺流而下十分稳当，船舱之中又笼着暖薰，一丝儿江风自窗fèng里钻进来，只是让舱中空气更加清新，林夫人遂也有了心情，将两个女孩儿都拉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ldo;这个么，说起来话就长了。&rdo;

船舱外流水的声音细微地传进来，跟林夫人温和平静的声音和在一起，听着如同春风拂面：&ldo;然儿说的那位郡王妃，已是昀郡王的继妃了。前头那位郡王妃姓吕，是已故大将军的女儿，生了一位世子之后过世了的。世子比今日这位大一岁，听说幼慧，八岁的时候就能做诗成文了，皇上亲口赐了&lso;秀材&rso;二字做他的字，因为是皇上亲赐的，所以少有人敢这样称呼他。可惜这位世子，得了皇上这二字之后不久就因着坠马受惊，身子弱了，这些年都病着，时断时续的不曾养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