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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苦果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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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这次回来是因为给外祖父奔丧的吧！外祖父病危，母亲回来了，这次好像还有舅舅，二姨三姨都回来了。

具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是模糊了。总之她们一家子在棺材前跪着，磕头的地方放了一个铁盆，烧着纸钱。一家子哭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可我一滴眼泪也没掉，我对外祖父没印象的。或者，祖父母还是母亲父亲或是外祖母对于外祖父的评价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赌棍，毫无责任感的父亲，或者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汉，懵懂无知的我，就认为外祖父就是一个坏人，对于坏人我掉什么眼泪。或者还没上幼儿园的我，根本就不懂死亡的意义。现在回想起来，我确实不懂。当我十七岁的时候，祖父去世，那一刻我才明白会真的有死亡这一回事的。所以，对于外祖父的去世，我还不懂什么叫死亡，所以我不伤心也不害怕是理所应当的。

那一次好像也跟着外祖父那边的一个邻居家的大孩子，那家伙不知道什么地方吸引了我。然后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他好像要去读书的学校玩，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不知是回来还是去的路上，我又摔了一跤。那天应该没有下雨，或者出去玩的时候没有下雨，路上全是泥泞。总之我回来，又被母亲削了一顿，舅舅好像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她们一家子好像都觉得我不省心欠收拾，我承认我长得不咋样，又黑又胖，脾气又不温和，说话也是没什么素质。最关键的是，小时候据说跟祖母一起去割猪草，我手里拿着镰刀跑得飞快，脚下一跤，嘴角直接磕在镰刀上，破相了。读书的时候由于这个破相，我就有些自卑。我想母亲以貌取人之极，肯定也是嫌弃我的。母亲长得不怎么样，从我的眼光来看，从长相的角度来看，父亲算得上帅气的，而母亲的长相配不上父亲。可母亲就是觉得我破相让她丢人，其他的我不了解这个女人，但有一点我可以十分肯定那就是虚伪，让人恶心的虚伪。

还记得有一次，那时候邻居家的孩子有一个玩俄罗斯方块的游戏机，就七八块钱的玩意儿。那时候的七八块钱，顶多也就值现在的七八十吧！我好羡慕，做梦都想有一个游戏机。

那一次，刚好母亲回来了，那时候我应该在读四五年级了吧！我缠着闹着要他给我买游戏机，她是答应了的，我也盼着等着想着。可那一天，我跟祖父把她送到火车站，然后她就转身跑了。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跑了，而那个背影却一直刻在了我的心里。每每想起母亲这个词，我都感觉莫名的好笑，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操作？别说孟母三迁，也别说曾子杀猪，我的母亲若是像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也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凄凉境界。是我不如别人吗？是我懒吗？是我不求上进吗？就算让我野蛮生长，我也不会活成如今这个鬼样子。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不信任的种子就此埋下了。

小学毕业十二岁左右，就见了母亲这四五次面，没有一次让我高兴快乐，觉得安稳可以依靠。甚至全是把我搞得哭天抹泪的，但童年的事情忘得快，不必介怀。可读初中就不一样，开始有意识了，开始有自我人格形成了。

以前跟着祖父送父母去火车倒是看过几次火车，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激动的数了一下火车，整整二十三节。现在回想，那列火车还在我的脑海呼啸而过。

跟着父亲去广州读书，据父亲说，他在厂里说他儿子都十几岁了，别人不信。他这次就要带自己的儿子去给厂里的人看看。

第一次坐火车，父亲很爱喝酒，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白酒三斤半，啤酒随便干。他确实好酒量，两千年之际的火车特别挤，以至于现在我坐火车都有阴影。那时候真的可谓人山人海，跟现在大城市高峰期挤地铁有得一拼，简直密不透风。里面全是人，伸一下腿，坐二十几个小时到终点站都是奢望，你得弯着麻木的腿，一直挨到终点。

父亲在火车上，要了一瓶啤酒，他问我要不要喝？我摇头，然后他说，男娃儿不喝酒有什么出息，现在我不喝酒，以后他老了不就没酒喝了。于是他也给我来了一瓶，他还和我象征性的碰了一下。也许被父亲激起了体内的男子汉气概，我按着鼻子总算是把那一瓶给喝下去了。然后，我就体会到了到目前为止，最难受的一次乘列车的体验。我喝大了，难受想吐，可列车上到处都是人，座位上是人，座位底下有人，过道有人，列车接口更是挤满了人，厕所基本都是处于有人状态。我想吐，总不能吐到别人身上。所有的困难到最后都有一个结果，没有结果的结果，何尝不是一种结局。总之我是到终点站了，同样我对乘火车也有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