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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2页）

咸平早年间出生的五位皇子皇女，三死一病，只有高曜安然无恙。皇帝一向疼爱子女，若得知此事，还不知要怎样降罪六宫。从皇后、东宫官署、侍读女官到内侍总管、辱母宫人，恐怕无人能免。

我上前自风帽中取出皇后的步摇，双手呈上：&ldo;此地寒冷，请娘娘上辇，快些回玉华殿吧。&rdo;

皇后不以为意，将步摇隐在袖中，仿佛积聚了无限勇气，&ldo;无妨。这第三件事情，是待陛下回宫，请你务必陈情，将众人从轻发落。&rdo;

我甚是不解：&ldo;臣女何德何能，此事唯有太后和周贵妃‐‐&rdo;

皇后截断我的话：&ldo;太后和贵妃固能出于仁恕之心恳求陛下，然而这只是发乎情。你若能查明真相，方才情理兼备，更易打动陛下。&rdo;

我叹道：&ldo;臣女愚钝，愿闻其详。&rdo;

皇后道：&ldo;一来，三位公主暴虎冯河，皇太子虽然仁勇，可是……&rdo;说着极惋惜地叹了口气，&ldo;五个孩儿之中，只有弘阳郡王安然无恙。本宫知道，这其中有你的功劳。&rdo;

我惶恐道：&ldo;臣女不敢居功。&rdo;

皇后肃容道：&ldo;如今可宽慰两宫者，唯有弘阳郡王。二来，今日大难，你是局外之人。三来，陛下在前线也知道你勘破悬案之事，只因战事正紧，不及下旨褒赏。你若能查清今日大难之实情，或许能为众人稍稍免责。因此三件，你去陈情最为合宜。&rdo;

我叹道：&ldo;若臣女在数日之内查不出来，又或此事本就是意外，又当如何？&rdo;

皇后道：&ldo;此乃天意，你尽力便好。即便暂且查不出来，也不是全无希望。因为……陛下很喜欢你。&rdo;

一颗心霎时凝成坚硬的一团，迫住了冰冷的呼吸。这话像令三位公主陡然陷落的冰窟，坚冰下潜藏春水游鱼，致命诱惑令人好奇而恐惧。我的声音微微发颤：&ldo;娘娘何出此言？&rdo;

皇后道：&ldo;你可知，陛下为何深爱贵妃？&rdo;我摇了摇头。皇后又道：&ldo;贵妃的父亲是开国定亲王，母亲是北燕的宝镜公主，当今北燕皇帝的亲妹妹。定亲王是被陈四贲暗杀的，宝镜公主听说是被亲哥哥逼死的。至于周贵妃的姐姐周澶，是被北燕皇帝所害。&rdo;

我本不想探知皇帝与周贵妃之间的情事，然而听到此处，仍不觉大奇：&ldo;臣女听闻大周郡主是难产薨的。&rdo;

皇后叹道：&ldo;是借产育之事被人暗算的。贵妃少年之时，曾竭尽全力查清父母长姐枉死的真相。此番执意随军，也是为了断与舅父的恩怨。贵妃命运多舛，但容貌性情、剑术智慧都无可挑剔。她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本宫望尘莫及。&rdo;

此话自伤，却说得平静，想来她早已认清这个事实，就像认清自己的名字一样烂熟于胸。只听皇后接着道：&ldo;陛下自幼与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喜爱的自然也是聪明坚毅的女子。&rdo;说罢侧头望我一眼，复又转而望北，&ldo;就像你。&rdo;

&ldo;聪明&rdo;或可勉强当得，&ldo;坚毅&rdo;又从何说起？难道是因为我尽力保全父亲与韩复么？我一哂，&ldo;贵妃之仙姿，臣女不及万一。&rdo;

皇后道：&ldo;让你离开长宁宫去文澜阁校书，是陛下亲征前亲自安排的。你可知是为何？&rdo;

将我调离高曜的身边，自然是为了削弱弘阳郡王。这念头在我脑中翻来覆去已有半年有余，这一句&ldo;不知&rdo;，竟然说不出口。

皇后又道：&ldo;升你为女校，自然是因为赏识你。至于去文澜阁校书，你只要想想贵妃为何早早为于大人定下亲事，便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