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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皇帝道：&ldo;他怎么说？&rdo;

郑新道：&ldo;吴省德得知母亲与人私通，颇为震惊。他只知母亲爱制各种丸药膏药，并不知道母亲行厌胜之术。臣不得已，也用了笞刑，然而看他的神情姿态，臣窃以为他是真不知情。臣又亲自审问舞阳君，舞阳君却甚是骄横，什么也不肯说。舞阳君是皇后的长姐，臣不敢擅自用刑，请陛下圣断。&rdo;

皇帝向周贵妃道：&ldo;爱妃怎么看？&rdo;

周贵妃淡淡道：&ldo;臣妾牵涉案中，恐出言不公允，有碍圣断。此案由郑大人和朱大人主查，且二位大人是最公正的，陛下当问二位大人才是。&rdo;

皇帝又问我：&ldo;朱大人以为呢？&rdo;

我连忙站起身道：&ldo;臣女不敢妄言。&rdo;

皇帝一挥手，掌缘削飞一封奏疏，呼啦啦扯开了落在地毯上，扑的一声如一记重锤落在我心上。皇帝冷冷道：&ldo;朕要听实情。&rdo;

见皇帝动怒，我不敢再托以虚词，定一定神，行礼道：&ldo;臣女以为，刑法酷烈，冤狱必多。且舞阳君爵位在身，又是皇后的长姐，不宜动刑威逼。&rdo;

郑新道：&ldo;若不动刑，便不能取得供词。&rdo;

我肃容道：&ldo;舞阳君虽有种种过错，但目前所有人证和物证，不足以证明是她指使奚桧毒杀小虾儿。所谓&lso;政宽思济猛，疑罪必从轻&rso;[32]，陛下尽可以其他罪名处置舞阳君，但杀害小虾儿和三位公主的案子，仍需详查。依下官愚见，大人当张榜通缉奚桧，尽快将他捉拿归案，与舞阳君对质，如此方能定罪。&rdo;

郑新道：&ldo;可他若隐匿起来，那便十分棘手了。&rdo;

我思忖片刻，道：&ldo;其实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大人。&rdo;

郑新道：&ldo;不敢当。&rdo;

我问道：&ldo;众所周知，皇后知书达理，温柔宽厚，为何舞阳君竟如此颟顸无知？&rdo;

郑新道：&ldo;大人有所不知。舞阳君是陆家的庶长女，生母不过是个使女。舞阳君自幼随生母在南方长大，并没有随父兄在京中读书。直到皇后入宫后数年，才命人接了来。故此性情见识与皇后和陆将军全然不同。&rdo;

我淡淡道：&ldo;那便是了。谋害三位公主需要周密的部署和千载难逢的良机，这位舞阳君既如此莽撞无知，暴躁不端，下官实难相信，她便是那个主谋。&rdo;

郑新捋髭沉吟：&ldo;不错。只是追查到此也甚是不易，难道便不在舞阳君身上下功夫了么？&rdo;

皇帝的脸愈加阴沉：&ldo;带着爵位不能用刑，那朕便先依巫祝厌胜之罪褫夺她的爵位。郑大人只管安心去查，务必将奚桧缉拿到案！&rdo;说罢微微宁和了口气，向周贵妃道，&ldo;爱妃以为如何？&rdo;

周贵妃道：&ldo;臣妾以为，若舞阳君不是主谋，一则也许她背后另有其人，二来也可能被人陷害。郑大人查案时万不可疏忽了。&rdo;

郑新道：&ldo;臣遵旨。&rdo;

皇帝道：&ldo;那便这样办。&rdo;当下众人领命退下。

我一言不发，疾步回宫。刚刚走进永和宫，便见绿萼便拿了一面红木台屏架子和一幅喜梅双面绣过来，笑盈盈道：&ldo;姑娘快瞧瞧，这是红芯姐姐绣的，好看么？&rdo;她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快。然而这幅喜梅绣虬枝蜿蜒，红梅似血，构图饱满，针法细腻，果然是上品。于是笑道：&ldo;好看，那就快拿去做好，别耽误了两日后向皇后请安。&rdo;紫菡应了一声，喜滋滋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