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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第1页）

皇后轻轻一顿茶盅：&ldo;大将军旧病复发，既然要人参，便给他吧。&rdo;

颖嫔道：&ldo;这恐怕不妥。娘娘的身子也需要人参进补。&rdo;

皇后冷笑道：&ldo;大将军府要多少，便给多少，不必来回本宫。没有天池人参，宫里还可以用别的。告诉院判，叫他派个得力的太医去给大将军瞧瞧，再开一服好药方，务必要将他的旧伤医好。&rdo;

颖嫔愕然，不禁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端着茶盏，闲闲无语。颖嫔只得道：&ldo;是。臣妾回宫就办。还有一事，少府在城中发了纸钞，如今已经将白云庵修缮扩建完毕，升平长公主殿下也已迁入新舍。娘娘可要出宫去瞧瞧？&rdo;

皇后微笑道：&ldo;这是喜事，自然要去。况且，这不但是国家的喜事，也是你的喜事。若不是你提议发钞募银，白云庵也没那么快建好。陛下回宫，定会好好嘉奖你的。&rdo;

颖嫔道：&ldo;这都是托皇上皇后的洪福，臣妾不敢居功。这些日子晴了，地下的泥都干了，乘车去白云庵正好。&rdo;

皇后道：&ldo;你先去请示太后，再安排日子。还有旁的事情么？&rdo;

颖嫔道：&ldo;再没有了。&rdo;

皇后道：&ldo;升平向来和朱大人谈得来，朱大人也一道去。&rdo;想了想，又道，&ldo;命熙平长公主也陪着太后去，有长公主在，太后能笑得痛快些。&rdo;颖嫔应了。

我和颖嫔从守坤宫出来，已近晚膳时分。颖嫔笑道：&ldo;自从静姝随陛下南下了，章华宫便空荡荡的。姐姐到我宫里去，咱们一道用膳可好？&rdo;

晚霞如七彩薄绡，飘飘然挂在西面的高墙之上，慢慢褪成一片深青。傍晚的寒意袭了上来，我不禁一颤：&ldo;我出来了这半日，恐漱玉斋有事，不能奉陪了。颖嫔娘娘恕罪。&rdo;

颖嫔笑道：&ldo;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姐姐唤我易珠便好。&rdo;我瞧她一扫失落的神气，连唇角的笑纹中都透着欢喜之意，不禁笑道：&ldo;既如此，便恕玉机僭越。易珠妹妹于国有功，陛下必重重有赏。&rdo;

颖嫔微微一笑：&ldo;我只是想不到昱嫔这样快便失宠了。我本以为，她会等到姐姐做了皇妃，才会失宠呢。&rdo;说着似是想起什么，笑意更盛，&ldo;也是，她因贵妃得宠，自然也因贵妃失宠。&rdo;

我淡淡道：&ldo;这也平常，妹妹笑什么？&rdo;

颖嫔驻足道：&ldo;姐姐想过没有，北方造反，西南边乱，陛下不坐镇京城，却要去江南巡视，究竟是为了什么？&rdo;

我想了想道：&ldo;北方叛乱，究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圣驾南巡，也并不出奇。&rdo;

颖嫔抿嘴一笑，伸手一指南方：&ldo;姐姐且想想，南方有谁的产业呢？&rdo;

我恍然道：&ldo;周贵妃的红玉山庄？&rdo;

颖嫔道：&ldo;那是周贵妃祖传的产业，既去了江南，岂能不去那儿瞧瞧呢？&rdo;说罢瞥我一眼，似笑非笑，&ldo;看来姐姐是不想做皇妃，不然怎么连这样显而易见的小事，姐姐都不知道。可见姐姐从未把陛下的心事放在心上。&rdo;

我摇头道：&ldo;君王代天牧民，南巡是为了江南万千黎庶的福祉，岂能是为了一个女子？妹妹未免也太多心了。况且……&rdo;说着故意拖长了音调，&ldo;妹妹举报江南豪族私开铜矿银矿，有石碏大义灭亲[58]之风，圣驾亲自去江南处置，正是重视妹妹的缘故。妹妹岂能胡乱猜度？&rdo;

颖嫔一怔，微笑道：&ldo;妹妹失言。&rdo;

第二十五章小大之狱

这一日，太后与皇后带领众人去白云庵看望升平长公主。清晨，绿萼拿了一件大毛斗篷披在我肩头，仔细理着兜帽上的风毛。我向窗口一望，但见小亭上坐着四五个宫人正攒头说话，时而低低地一笑，时而以帕掩口，惊恐莫名。窗外的冷风扑在脸上，心头又沉又凉。就像冷热交替的时节，一片摇摇欲坠的积云，缠绕着密密匝匝的雨丝，游移不定。

我转头问绿萼道：&ldo;这几天仿佛总有人耳边说闲话，一惊一乍的。&rdo;说着抬手一指亭中的宫女道，&ldo;她们在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