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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黄沙落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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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雪色与月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哪儿学来的，”秦暮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雪，雪在他手心越积越多，笑起来：“感觉你不是在夸我。”

苏卿说：“我的意思是，你最好了。”

秦暮手心捧着一捧雪，月色依旧皎洁，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的黄沙，月光落在秦暮鸦色柔软的长发和脸上，温润如玉。

苏卿抱着他，不远处的黄沙也落下一层白，伸手拍掉他手心里的雪，“想给你看一场漫漫黄沙的落雪。”

“明天醒来就可以看见了。”

“走吧，该回去了，等会更冷，明天醒来我们再去看雪。”

秦暮说：“嗯，再过不久将要动身回京，以后就不太能看见这种稀罕的雪景了。”

第二天醒来，四处已是落满了白雪，雪花落在树枝和帐篷上，好像开满了白色的花，士兵们只是高兴，都说瑞雪兆丰年，这雪大概也是恭喜将军的荣耀。

塞外也常见风雪，那大多都是萧瑟、寒冷、冻得人牙齿打颤，如今这雪却温和柔软地不像话，黄沙之处容落雪乃是难得一见。

魏明与苏卿的营地有老远一段距离，他大清早地骑马赶来，依旧在营地里蹭了一顿中饭，然后高高兴兴地带谢如意去骑马看雪，看雪落满枝头。

天晴气朗，阳光和雪反射着微光，苏卿和秦暮骑马上路，在黄沙之中牵着马走走停停，苏卿再次让天起小雪。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苏卿遮眼抬头瞧空中低挂的暖阳，此情此景让他想起这句诗，于是对秦暮说。

“很美好的意境，”秦暮说，“太阳很好，人间也很好。”

苏卿盯着他不说话，秦暮宠溺般地笑，眼里有着温柔的暖意，“不过，心上人最好。”

和苏卿在一起，哪里都是浪漫。

“这才对嘛。”苏卿满意道。

白雪铺满黄沙，天空既而又开始落雪，黄与白相间，白雪皑皑，金黄灿灿，他们的影子落在白雪上，不远处的树落满了雪，白色的枝干，透亮的冰晶，细细碎碎地反着光。

满身洁白的胡杨就像是雪地的守卫，黑的树干白的雪黄的沙，大概就是沙漠冬日里难得的浪漫。

走着走着，苏卿突然对秦暮说：“我记得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你像刚落的新雪，冷淡又柔软，后来，我发现你其实是新雪上的暖阳。”

温柔地让人移不开目光。

“但是我那天第一次看见你白衫古袍站在月光下时，就想起漫漫黄沙上铺了一层薄雪，洒了一层月光。”

“我没见过那个场景，可我觉得你就是了。”

苏卿手伸展在阳光下，影子落在雪上。

“你第一见我，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还以为你记不得了呢。”秦暮笑，苏卿不是个记性很好的人，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很小，只是一个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午后，他以为苏卿是记不得的。

苏卿其实确实有些记不清了，他们认识太久，仿佛有记忆起就认识彼此了，所以时光在他的记忆中让他模糊了对秦暮的第一印象。

但是，上次他第一次看见秦暮站在梨花树下，看见秦暮穿着古代衣服束着长发时，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苏卿说：“不是，我是说另一个你。”

“另一个我？你还见过什么样的我？”

“还是很好的你，最初的时候连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苏卿笑起来，想起他小时候总是和秦暮讲话，秦暮对他爱搭不理，“后来，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和现在的你没什么不一样，只是那个你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不是什么太子殿下，家里也没有皇位要继承。”

一个普通闲散的人，不参杂皇宫争斗，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其实才是秦暮更喜欢的，哪怕他此时身份是东宫太子。

“我以前……”秦暮解释：“就是不经常说话而已，也没有不愿意跟你聊天啊。”

“你不会觉得奇怪或者生气？”苏卿笑嘻嘻地问，“我说的你可不是现在的你，你不怕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你啊。”

秦暮笑：“不会，你说的我都相信，而且你说的那个我也是我自己，我干嘛生气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