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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你若痛苦（第1页）

顾清韵安慰段铮和杨长治，匈奴人内部也是不稳。两人一想，的确如此。夏国大军四分五裂，匈奴那儿也好不到哪去，大王子和二王子两派，比夏国这儿还不如，他们已经撕破脸了，全靠苏兀术压着，再有一根立为王储的诱饵吊着。一旦平衡打破，匈奴也是一场内斗。两人这么一想，也觉得安慰不少，只盼着匈奴人先乱起来，这样夏国就能打个胜仗了。顾清韵这话，也是为了安稳人心。京城中，夏天弃收到了顾清韵的回信，得知了匈奴王庭的形势后，也觉得好笑。一场大战，对战双方却都是内部不稳的，这就是比烂啊。宪宗让钦天监选定了出征日期，就在三日后七月二十九，利于远征。太子夏竞本想将郑子詹带上，夏端怎么会让他如愿？也不知他是让谁游说大公主的，长乐公主跟宪宗吵着闹着阻拦郑子詹到军中去。谢皇后好像万念俱灰了，随便夏长乐哭闹，她既不阻止也不帮着求情，完全是甩手不管的架势。宪宗被女儿磨得吃不消，想想两人婚期都定了，也就让夏竞打消念头，郑子詹还是安心留在京城等着成亲。夏天弃一次在皇城外碰到郑子詹，看他一派萧索的样子，再也没有当初那副胸有成竹、志得意满的少年才子架势，上前叫了一声“准姐夫”。郑子詹被他叫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扯出一抹笑容，“王爷此次随军出征，微臣祝王爷奏功凯旋。”

“多谢准姐夫，就是可惜喝不到你和我大皇姐的喜酒了。”

夏天弃乐呵呵一笑，“在此先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多谢……王爷。”

这四字，郑子詹说得艰难，只觉话出口后，满嘴都是苦涩。可惜，在人前，他只能笑，还得是一副期待的笑意。尚公主已是定局，他就不能给人留下口实。夏天弃心情很好，郑子詹过得痛苦，他就放心了。告别郑子詹后，他回到王府，换了一身素衣，又到李尚府上去了一趟。今日是李府为李云珠除灵的日子，他这个对李云珠“一往情深”的人，自然会去祭奠一番。李尚书夫妇都在府中，听到夏天弃来了，两人都有些意外。李夫人眼泪都要哭干了，还是忍不住哽咽着跟李尚说，“王爷，果然是情深义重。”

李尚也叹了口气，“珠儿福薄，以后莫要提了。”

夏天弃上了三炷香，问了李尚李云珠身后事安排后，请求让他单独在灵堂留一会儿。这做法于理不合，但却让李尚夫妇更加感佩。夏天弃看着那块雕刻精美的牌位，李云珠是横死的，又是闺阁女子，她的牌位不能在李家祠堂享受香火供奉，只能送到庵堂去。她的贴身丫鬟如意和那两个婆子自愿到庵堂出家，晨昏供奉。夏天弃本想将顾清韵的牌位也供奉到庵堂去，可是听了李云珠这身后事安排后，他打消了这念头。他不像李尚书，可以盯着如意三个为自家女儿早诵经晚烧香。没有自己盯着，谁会尽心做事？自己这次上战场虽然凶险，但是，清韵跟着自己也好，自己可以多买些纸钱烧过去。要是自己战死沙场，她的牌位和自己一起碾落成泥，也比放在冷清的庵堂好。要是自己活着，那清韵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才不会让她像李云珠这样安置。夏竞和夏端肯定都不想冒险杀李云珠的。可是谁想得到呢，李云珠竟然一片痴心要嫁自己。红颜薄命，这两人怎么会允许留下一个隐患。借着李云珠的名头哄哄自己是一回事，真要是嫁给自己，两人都会睡不着觉的。夏竞要是晚点下手，李云珠看到自己的伤疤后，肯定会吓得改变主意。偏偏就在那当口，夏竞派人下了杀手。这个闺阁千金，活着的时候唯一的价值就是她吏部尚书千金的身份。死了，唯一的好处，就是给自己换来了一个痴心的名头，夏端借着她的死进一步拉拢自己。而自己呢？借着她的死，拉拢了吏部尚书，李尚不知道是出于为女报仇的心思，还是被夏竞夏端激烈的手段吓到了，如今彻底帮着自己了。有他斡旋，自己对夏国各处官吏了解了不少。当初自己一时恻隐，想给她留条活路的，她却是偏偏走上了死路。不过，一个死去的吏部尚书千金，远比一个活着的千金有价值。如今，他有了光明正大的所有拒婚理由，也能更理所当然地奔赴沙场。“若真能再世为人，记得擦亮眼睛，还有，不要再招惹皇室中人。”

夏天弃抓了把纸钱丢进火盆中，低声说了一句。灵前的一对白烛灯火摇曳，也不知李云珠是不是有魂灵，又是不是能够听到。等到纸钱烧完，他走出灵堂，跟李尚说道，“国难当前，李小姐的仇，本王只能先记在心中。但是，本王绝不会忘记此仇，一定要为李小姐报仇。”

李尚也红了眼眶，“多谢王爷，王爷在沙场，一定要保重。臣等王爷凯旋佳音。”

离开吏部尚书府，夏天弃又去了一趟宫中，见了李太妃。李太妃更显老态，头发已经全白了，知道他要去雁门关抗敌，拿过一个包裹，“你帮我在雁门关烧给升平吧，离得近，她也许能收到得快些。”

夏天弃点头，“太妃娘娘放心，儿臣一定会告诉升平姑姑，您在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