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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娘,近日五皇子与南平郡王巡察江州,我见你很是受累了。”顾慎与她聊起殷炽殷复之事。
“母亲着我迎宾接待,又要礼数周全又不能繁文缛节,着实费了我好大心思,好在有你帮手。”秦音摇摇头,想起什么,“我不是同你借了些孤本棋谱拓印了放在五皇子房内做他的消遣吗,听父亲说他一直想找出棋谱的收藏者呢。”
“找我?做什么?”顾慎惊讶。
“还能为什么,与你对弈呀,他偏说江都有棋道高手要以棋会友,现在其实巡察已经快结束了,却总拿着这个借口拖延时间。”秦音笑道。
“这么说来,姜伯父并不希望与他们多有交集了?”顾慎试探道。
“你见多识广冰雪聪明,我不说你也应当知道,父亲母亲目前并不想卷入这场风波。”秦音摘了一朵花,“这花好香。”
“一朵野花罢了,有什么香的。”顾慎笑了笑,“可姜伯父不是已经把荷娘送进宫陪伴姜太后了吗?”
“那就是姜太后与姜家的事了,与我总是没有太大关系的。”秦音挑了挑眉。
“可你也是姜家人啊。”顾慎看向她。
秦音笑着扔下了野花,只道:“我又不姓姜,总不能一生一世都在姜府。”
山风吹起她青色的衣摆,她伶仃的背影有深宅大院里所不曾有的生机,顾慎一时怔愣,那梳着这个时代最规矩的妇人髻的女子,为什么不能心甘情愿地做一只笼中雀呢?
山高渐冷,顾慎看了看四周,拉住了还想继续往前的秦音:“音娘,我们走得太远了。”
秦音被扯住了衣袖,望望似乎近在咫尺的山顶,不甘回头:“我们往上再走走不好吗?快要到山顶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登过丰乐山,都快忘了山顶的模样了。”
“我们出来约有一个多时辰了,你不是应承了姜伯母午膳回去用吗?”顾慎握住了她的手。
秦音皱了皱眉,想起曾经姜府找她的阵仗,念念不舍地回头,不得不和顾慎一起回了法觉寺。
法觉寺下明月拧着手帕站在禅房门口,脸上带着焦急之色,甫一看到秦音二人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拎了裙子往这边跑来。
秦音心中厌烦,顾慎却是司空见惯,明月冲过来拉住秦音的手,双颊发红,鬓角还挂着汗珠,全失了平素稳重,嘴里念着:“好夫人,您怎的去了那么久,叫我担心得要命,要是……那可怎么是好!”她顿了顿,显然是想起什么难言之事。
“我不是回来了吗,绝不至于就这么没了。”秦音冷下声音。
“是……”明月低下头,想起什么又道,“少夫人,方才南平郡王见奴婢忧心少夫人,询问原委后便往后山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
秦音闻言惊愕:“他怎么会在这里?”顾慎也不由得回头看向通往后山的小路,心下一沉。
“我抄完经等少夫人两刻便出门到檐下向后山张望一眼,正巧遇见南平郡王来禅房寻抄经师父送经供奉,他见我腰牌是姜府的便着侍从问我主人,得知是少夫人后与我搭话,得知我在等少夫人回来便说山野多险事,他与大少爷有总角之谊,要替大少爷护少夫人安,随后便与侍从去了后山。”明月不紧不慢地道。
秦音有些头痛,她让明月去寻小沙弥借一处空禅房烧水备茶,再令亲兵在原地等候请南平郡王前去歇脚。顾慎拉住秦音劝阻道:“你作为姜家妇,与他单独相处怕是不妥。”
“无碍。”秦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若我连这点礼数也不顾,那才是真的不妥。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本朝笃信佛法,法觉寺亦是官寺,寺中临时会客众人皆知,并无阴私可言。”说完便不再谈论此事。顾慎看她问心无愧的样子欲言又止,只好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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