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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叫“滚”,王宝这才松了一口气儿,也不敢再说话,便虾着身子快速退了出去。
出得门来,找自己的徒弟小喜子,等小喜子跑过来,王宝抬脚将窝心脚传了出去,用的劲儿大了些,险些把自己带倒。
“师傅,徒弟就是猴崽子,您脚下留神,不要闪了腰。”小喜子忙爬起来扶住王宝。
“去!告诉坤宁宫的佩芳姑姑,以后甭找咱家说事!”
“是!”小喜子得令便跑。
“回来!”
跑出去十来步又被王宝一嗓子给号了回来,小喜子塌身弓背地站在跟前儿听训,“话委婉着说,就说皇上的心思暂时不可转,让娘娘想开了,眼下后宫和谐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皇上独爱皇后娘娘一人,乾清宫和坤宁宫俨然一家,底下的奴才宫女也都格外亲近,所以,坤宁宫的事情,对乾清宫的奴才来说,那是第一等的要务。
王宝眯着眼看着小喜子风火轮似的跑远了,心底不禁嘀咕着,以后这坤宁宫的事情自己可要掂量着上报了。
都说太监是去了根儿的东西,无情无义,王宝并不认为自己无情,若是无情,自己何至于挨了窝心脚,又自打了几巴掌?可宫里是一个随时都能掉脑袋的地方,谁也不能为了别人把自个儿的脑袋丢出去吧。
哎,时也,势也。
晚膳之后,敬事房总管太监张传林毕恭毕敬地托着一个大银盘走进乾清宫的冬暖阁,此时皇上正在练习书法。
“恭请皇上御揽。”张传林将大银盘高高举在头顶上。
皇上今天本不想进幸,但想到皇后换了寝室,便低头溜了一眼,眼光在摆在头里的贵妃和德妃的牌子上徘徊了片刻,随手便翻了德妃的牌子。
幸了德妃,必然要召幸贵妃,皇上先召了德妃已然给了贵妃一个眼色,希望贵妃能好自为之。
第三晚,接到侍寝的旨意,贵妃心里的火气才好了些,虽说德妃是顶好的姐妹,但姐妹夺了自己的光芒,心里也实在有些芥蒂。
贵妃被驮宫的太监赤条条地裹在被子里,心里的那股子忐忑且兴奋劲儿陡然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腔子的羞耻感,就算是贵妃又如何,也不过是皇上的妾室,只能像个物件一样地被搬来搬去。
尤其是李婕妤还赏了走宫,如今的自己岂不是笑话?连个外邦进贡的女子都不如。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皇上的脚跟爬上去的,她必须拼命告诫自己,才能不至于出错。
“怎么,贵妃似乎兴致不高?”皇上难得地说了话。
尽管此话有质问的意思,然贵妃依然感到高兴,这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臣妾不敢,只是久不侍寝,臣妾有些激动和惶恐,唯怕伺候不好皇上,看来臣妾是迫切了,请皇上责罚。”
“责罚?”皇上勾出一个冷笑,倏忽便收敛了,“朕心不忍,你的父亲浴血奋战,为我大周固守边防立下汗马功劳,你也是后宫里重要的人。”
“后宫里重要的人”,到底不是皇上心里重要的人啊!贵妃闭了闭眼睛,心里涩涩的,确实有些意兴阑珊。
她拼命打叠起精神,咬紧了后牙根儿,心里立誓要做就做那个最重要的人,哪怕紧紧是后宫里的,最起码能让自己摆脱这种驮来驮去的羞辱。
不一会儿功夫,窗外的敬事房太监便喊:“是时候了,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心里松了一口气儿,跟这些高位的嫔妃行房,皇上心里也不轻松,他不想她们怀孩子,也不能明着脸儿让太监动手去精,便只能自己拿捏着,等着窗外喊停,昨晚是,今晚也是,好在适才说话磨蹭了时候,一听窗外催促,他便顺势鸣金收兵,让驮宫的太监进来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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