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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第1页）

&ldo;殿下这话过谦了，攻心之计，殿下明明用得甚是熟练。&rdo;郑明说。

&ldo;本宫只为有罪者伏法，蒙冤者昭雪，手段过激之处，还请郑大人见谅。&rdo;萧璃不以为意，笑了笑道。

郑明叹了口气，说：&ldo;查案本就是下官职责所在。若事实当真如此，那么下官定然会倾尽全力，让一切水落石出。&rdo;说罢，郑明看向萧璃，问：&ldo;如此，殿下可满意了?&rdo;

&ldo;不。&rdo;萧璃摇头。

&ldo;那殿下是想……&rdo;

&ldo;我希望郑大人在查明事实真相，确认了杨氏冤情，范氏罪证之后，在禀告陛下的同时，将案情散播出去，宣扬得人尽皆知。&rdo;萧璃看着郑明，认真地说。

&ldo;殿下?&rdo;郑明一惊。

&ldo;郑大人，我爱重的兄嫂至今无法光明正大同棺合葬，杨墨无墓无碑身负污名，为国征战十余年的边关大将宗祠被毁，只能做孤魂野鬼。&rdo;萧璃猛地停住，平复心绪，然后才以一种令郑明感到心惊的平静和坚定的声音说：&ldo;本宫不会让任何人，阻挠此案沉冤昭雪，任何人。&rdo;

&ldo;殿下……是要以民意强逼陛下?&rdo;郑明难以置信地问道：&ldo;公主殿下……就这样不信任陛下吗?&rdo;

听到郑明的问题，萧璃蓦得笑了，笑过了，她才问：&ldo;郑大人，你当初若是信任陛下，又何须找到兄长，让他代为出头呢?&rdo;

郑明脸唰地一白，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沉默了良久，郑明长叹一声，道：&ldo;下官明白了。&rdo;

&ldo;郑大人先听本宫说完。&rdo;萧璃道：&ldo;案情从你这里传开，到时候陛下恼羞成怒，所承受怒火之人也会是你。虽不至于抄家灭族，除职贬谪却在所难免，郑大人可愿意接受这一个后果?&rdo;萧璃问。

郑明看着萧璃，脑中闪过了先皇的音容，又浮现出了太子的笑貌，还想到了很多人，最后，这些人的身影逐渐散去，眼前萧璃的模样却越发清晰起来。

&ldo;我这一生所求，不过是让世间无不白之冤，无枉法之徒。若真能使恶徒伏法，令冤者昭雪，便是刑罚加身亦不惧之，又遑论区区贬谪。&rdo;

萧璃慢慢地笑了，她缓缓起身，俯身对郑明行了一礼，道：&ldo;既如此，本宫便先行谢过郑大人了。&rdo;

岭南一行，两人算是达成共识。但郑明心中仍旧挂念一事，于是开口问：&ldo;之前那个女子……&rdo;

&ldo;郑大人，这个案子所涉及之人，已非你的职级能插手的了。&rdo;听到郑明仍挂心那件案子，萧璃叹道。

郑明一愣，刚刚哪怕是谈及显国公与岭南之案，萧璃都不曾这样说过，为何现在……郑明猛地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大惊失色，道：&ldo;尸首出自显国公府，不是范济，那么，难道是三……&rdo;

萧璃闭上眼，算是默认。

郑明心里一沉。

若犯下此案的人是三皇子，那么即便捅到了陛下面前，陛下为了皇室颜面也不会惩处三皇子，想到这里，郑明心中不由得一阵绝望。

&ldo;郑大人，我听闻你曾经曾见过类似的犯人。&rdo;萧璃忽然开口。

&ldo;确实……殿下何以有此一问?&rdo;

&ldo;我想知道……&rdo;萧璃斟酌着字句，说：&ldo;行这等丧心病狂之举，是因为天性如此，还是有什么后天的成因?&rdo;

&ldo;以我所见过的，天性确为一方面，但更多则是因为心田有伤。&rdo;

萧璃抬眼，便听郑明道：&ldo;巨大的，心伤。&rdo;

可萧杰自小长在大明宫，父母双全，又是在何处遭遇了心伤呢?

&ldo;郑大人，你可否把那些发现时，尸首尚是新尸的日子写下来?&rdo;萧璃忽然道。

郑明虽然不解，却还是依照萧璃所言写下日期。

萧璃盯着那一个个年份月日，沉思片刻，然后在几个相对应的时间上落笔。

&ldo;这个时间……陛下对二皇子恩宠有加，特命他去北境领兵。&rdo;萧璃说。

郑明一愣，然后顺着他所写时间往下看去，指着一个日子说道：&ldo;这时，江南水患，公主殿下也尚在江南，工部谢尚书寻到了证人，证明贡水一系官员贪腐之罪。&rdo;

&ldo;至于这个时间……章临入京，带来证据，江南道半数官员落马。&rdo;萧璃看着下面的一个日子，说。

如此说来……

&ldo;本宫会着人去周遭府县探查一下，看看本宫入朝掌权之时……可有异常女尸出现。&rdo;

&ldo;殿下不是说，这个案子已然插不得手了吗?&rdo;郑明问道。

萧璃冷笑了一声，说：&ldo;本宫说郑大人插不得手，却没说本宫要撒手不管。&rdo;

第二日，萧璃进宫，在立政殿见到了前来给皇后请安的李婕妤，两人于内室密谈，再无第三人知晓相谈内容。

这一日，荣景帝召了裴晏，杨恭俭还有其他几名朝臣入宫，商议来年春闱之事。

待议事告了一段落，宋公公引着众宫人给荣景帝还有那几位朝臣上了茶水点心。众人略用了用茶点，闲谈了几句。杨御史饮了茶，然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有个大臣眼尖，瞧见了杨御史所用的手帕，不由笑道：&ldo;杨大人倒是风雅，如今入了秋，便换了绣菊的帕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