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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审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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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曜在清晨醒来，彼时侍卫长屈达尔已经进入了帐篷。他的头还是很疼，但看到阿提拉已经坐好，全然不像喝酒醉倒整夜的样子，他又不是很好意思让对面等待的部下一直等着，就示意他说下去。

屈达尔说帐外捆着两个罗马间谍，经执剑者审讯已经招认，问王子和司令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指示。路曜已经听王子大致说过这两个间谍，所以并不意外，只是建议王子与布莱达王子商议一下，这涉及与罗马的和平和王国的重要内政，摄政应该尽可能都参与。

见王子也点了头，屈达尔转身去请布莱达王子来，也把那两个人带了进来。按照两位王子的吩咐，这次审讯没有通知其他将官，也没有采用匈人习惯的公开审判，主要是由于间谍案的特殊，需要保密层级较高的预审。

木桌对面的地上，站着两个干瘦的瑟缩着的男人。他们还是被绑缚着，但不再被捆在一起，且嘴里也不再塞着布条。主位上坐着阿提拉和布莱达，侧边坐着路曜，旁边站着侍卫长屈达尔，红甲卫兵托格撒守在外面，此刻帐篷里十分安静。

见两位王子都示意自己开始，路曜轻咳了一声，“你们是来自哪里的间谍？”这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君士坦丁堡。”“拉文纳。”路曜直接戳穿了他们的谎言，“东罗马军人从不如此称呼新罗马。埃提乌斯就带出来你们这些兵？他就不怕罗马城再被洗劫一次，像十七年前那样？”

这两人可笑的谎言被揭穿后，更加恐惧和瑟缩，不敢再直视前方路曜和王子们的眼睛。提到罗马执政官埃提乌斯的名字时，布莱达有些犹豫，张嘴想要阻止路曜的话，但最终也没有说出来。路曜猛然间感觉左手手腕的手镯忽然发热了一下，但因没有什么异变，也就没在意。

“你们背后的人是谁？”确认了间谍的来源，路曜其实并没有指望问出来什么东西，这样的普通谍案不会严重影响塞格德与拉文纳的关系，经公开审判判决死刑后，路曜就会请求王子们赦免他们，将二人充作奴隶兵在兵团里服苦役。这既是众神要求的仁慈，又是对间谍的监视。

但正当他们说出那些例行公事的话后，路曜的暗红色手镯忽然剧烈发热，像开水和火焰一样灼烧他的手腕。顷刻间，手镯伸出虚幻与真实感并存的血腥触手，将两个罗马间谍全身牢牢绑缚住，迅速越勒越紧。

与此同时，手镯也伸出同样恶心的血腥触手，迅速蔓延到路曜的脖颈上，攥紧了他的喉管，让他一点点失去呼吸。路曜被这东西抓住站起，像被拽离了地面，完全无法说话，但一个低沉的声音却从路曜的体内发出，阴森得像从鬼神的地狱里传来：

“撒谎！说出你们背后的阴谋！”

那两个间谍被这突如其来的刑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球凸出，胸中的气体却仿佛迅速被挤干。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争抢着说出口中畏惧的话：“我们...是被塞格德雇佣的西罗马间谍，这次行动...并不是埃提乌斯司令的命令！政变...祂想要混乱...死亡...塞格德...”

这两人的话语越来越断断续续，最后终于戛然而止，仿佛像胸中再没有一点点空气。下一秒，他们眼球爆裂，眼洞、鼻孔、耳朵和嘴巴里一齐流出鲜血，触手毫不犹豫拧断了他们的脖子，猛然发力的触手让碎肉和鲜血喷溅散落满地。

被同样的触手抓着拖离地面的路曜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球也开始凸出，双手因尚未被束缚还在到处乱抓。阿提拉在异变发生的那一刻就冲过来拽这些触手，想把它们拽断，但像火焰一样炽热的触手不仅难以接近还异常坚韧，他用自己的佩刀都无法割断。

屈达尔则在帮助王子无果后立刻冲出帐篷寻找帮手了。布莱达没有近前，焦急地对路曜喊：“路曜！你清醒一点啊！这是你的手镯，只有你自己才能掌控！”

他话音刚落，那些触手就瞬间缩回那暗红色的手镯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路曜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被阿提拉扶住，躺在他怀里。布莱达出去吩咐屈达尔，场面一片混乱。

但那手镯还在发热，隐隐的有些温度，就像流动的血液一样。

............

塞格德，内城的王廷城堡内，一个严肃的中年人站在门口的阴影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身着深色长裙的女士戴好帽子离开。片刻后，他掖紧衣服，推开黑甲卫兵守卫的大门，走进巨大的房间。

房间里很昏暗，即使此刻还没有天黑，仍然像深夜一样。大王不喜欢阳光，这里只有几盏油灯，闪着昏暗的光。

中年男子径直走向屋后的水盆，把旧的水倒掉，用铜瓢舀了些许地上木桶里的清水，然后端着盆和上面的毛巾，走向屋子中央的大床。

床上平躺着的干瘦男人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动，只是任由中年人用浸湿拧干的毛巾轻轻擦拭自己的面颊。待这一切都结束，男子坐在床头的木椅上，等待床上的男人开口。

“咳...咳...咳...”这男人不断地咳嗽和清理嗓子，好久才说：“真的是不如原来了...鹰怎么能把自己关在笼子里...瓦格萨，这些年辛苦你了，尤其是摄政会成立以后。这是必要的，匈人不能没有强大的领袖，而我在，他们永远没法成长。”

瓦格萨严肃地点点头。鲁嘉接着说：“对阿提拉和布莱达的考验要继续进行。路曜这孩子我放心，他是最好的磨刀石。一个没有过去的奴隶，将如预言一样，帮助我们登上整个欧洲的顶端。我用了几个关系，把他引到诅咒宝库里，让他最早进入，得到了血之石，就是为了能把匈人最锋利的刀磨出来，让他登上血王座，然后斩碎罗马...咳...咳...”

扶着大王鲁嘉又咳嗽了许久，喂了些水，瓦格萨坐回木椅。那男人接着说：“你替我盯着裴丽尔，她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都回来报告给我。对她本人不要声张或采用暴力，一切决定由我来做。”瓦格萨略有些犹豫，“大王，您确定要对裴...”“确定，立即执行，我活着还轮不到你给我做主，咳...咳...”

窗外，一个个子很矮的小姑娘把端着的木盘上的几件丝绸衣服整理好，然后不慌不忙地走过门口的黑甲卫兵，向教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