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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ldo;果然是你。&rdo;季君则怒道。

站在明暗交接之处，那人轻笑。&ldo;怎么，季大人猜到了？&rdo;

&ldo;全国二十一家巨富，曾在蜀中行商的共八户，其他几家都在此次查抄之列，偏偏少了金陵上官府。&rdo;他看到圣旨就已猜到三分。

&ldo;季大人此言差矣。&rdo;上官意嘴角轻扬，&ldo;上官府不再查抄之列并非投机，而是因为我听从了一个朋友的建议，早在一年多前就收回了蜀中的生意。&rdo;

&ldo;既然如此，你又何到投靠郑铭？&rdo;

&ldo;投靠？季大人莫要推己及人，我上官意还没那么窝囊。&rdo;他睥睨视下，目有讽意。

&ldo;你！&rdo;季君则恨恨点头，&ldo;你当真要助纣为虐？&rdo;

&ldo;孰为商纣，孰为周武？难道当初大人挟阿匡来勒索上官府，就是正义？还是不惜焚毁师门来换得先帝青睐，就是大德？什么天下什么百姓，季君则你睁大眼看清自己。这条路你走得太久，早已忘记了本性。&rdo;

黑瞳淡瞟，了然得让人心惊。&ldo;看样子季大人并不服气，好啊你说，在下洗耳恭听。&rdo;

他是有话想说，可那句忘记了本性如一支红箭正中靶心，让他无从辩起。末了，只道出一句：&ldo;阿匡，是我对他不起。&rdo;

嘴角抿出一个嘲讽的弧度。&ldo;晚了。&rdo;上官冷哼。

季君则抬起眼，眸底的歉疚一扫而光。&ldo;你当真要与本官作对？&rdo;

&ldo;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rdo;看着他，上官轻狂且懒地扬眉，话音清冷犹如将凝的寒冰，&ldo;我上官意行事向来从心而已，若讨厌一人，便会赶尽杀绝置他于死地。季大人，原本你很幸运。这些年我心情颇好，本打算容你再逍遥一阵。可你偏不安分，害得她不肯与我去金陵，于是。&rdo;

黑漆漆的乌瞳里不见光，他徐徐勾起唇角，在霜风初起的秋夜里笑出了春意。&ldo;我决定先干掉你。&rdo;

&ldo;莫名其妙。&rdo;季君则叱道，而后摔下轿帘，&ldo;回府！&rdo;

干掉他？就凭一个郑首辅，就敢放出大话说要干掉他？

上官意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点。

轿中季君则冷冷笑着，却不知此后上官缓步走到对街，对等了他许久的无须男子道：&ldo;福公公。&rdo;

接过他递来的银票和一个小瓶，福公公打开瓶塞闻了闻，只是伤药。

&ldo;刚才那是季大人吧。&rdo;瞟了一眼还未走远的官轿，福公公问道。

上官虽欲言又止，但表情很能说明问题。

&ldo;好好，咱家不为难公子，哎，怪不得今天早上提到柳嫔娘娘跪在乾清宫，季大人便痛苦离开，原来是去为娘娘求伤药啊。其实大人何必转到手让公子交给咱家，外官和宫妃交往已是公开的秘密，季大人他……&rdo;

&ldo;公公。&rdo;上官急忙打断他。

&ldo;咱家明白，明白，这瓶伤药不过是一位故人托咱家送给柳嫔娘娘的，上官公子放心，咱家不会多嘴。&rdo;

&ldo;一位故人？&rdo;昔日的柳无双，而今的柳嫔娘娘拈着瓷瓶轻问。

&ldo;是，娘娘，福公公是这么说的。&rdo;

太监帮忙传递东西，这在内廷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小宫女并不以为意。

&ldo;下去吧。&rdo;柳嫔仪态慵懒地挥了挥手，待四下无人，这才小心打开。

扑鼻而来的药香让她热泪盈眶。&ldo;回仙丸……&rdo;

这并不是能让人得道成仙的灵药，而是江湖人的疗伤圣品。自被废去武功以来，她只能仰人鼻息，想见一次亲子也得靠别人怜悯。

若…若能恢复功力。

她颤抖地倾倒瓷瓶，却见一张卷得很细的纸条与药丸一同滚出。

打开纸条，上书六字：吕雉抑或钩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