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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二章 冰履的玩法下（第1页）

郑心远差点没被压吐血，暗骂自己自作自受。一骨碌身爬起来，讨好地笑着拉蒋谦，“不好意思，我笨手笨脚的。”

他要是笨手笨脚的，全绿林有一多半的人就得算残疾了。蒋谦倒也没生气，拉着他的手慢慢带着他滑。他这次不再玩闹，认真学了起来，一开始还需要蒋谦扶着他，后来竟可以追着蒋谦玩起花样。

直到太阳下山，郑心远出了一身汗，却酣畅淋漓，十分舒爽。已经是三月，惠风和畅，有了几分暖意。冰场上却依旧温度极低，两人披了件披风，坐在湖边休息。

郑心远的水囊里装的从来都是酒，这时候正好猛灌几口取暖，“七爷可是有事要吩咐我做？”

蒋谦也没嫌弃，接过他递来的水囊也喝了几口，“我们要先淘汰一批品行不端的弟子。”

郑心远目露凶光，笑得有些邪气，“阴人么，我最在行了。”

蒋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后者继续道：“到时候我就带着凌夷、光岩还有蒋茹他们在背后使坏，要是遇到不好对付的，我就亲自上。”

蒋谦道：“他们都是来投我剑术宗派的弟子，非是歹人。”

郑心远大大咧咧道：“我知道，就是坑那些看着不顺眼的，让他们弟子大选的时候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直接淘汰。”

虽然就是他说的这个意思，但这话不加掩饰地直接说出口，总显得有些不体面。蒋谦一向不喜呈口舌之快，也没去纠正他，只道：“需得把握分寸。”

郑心远笑着揽人家肩膀，“我可不就是要给你们搞破坏？你们江湖第一大派要是收不到好的弟子，到时候说不定转投我碧海青天阁呀！”

口上虽然不着调，但行动起来却是靠谱的很。这冰场除了作为训练之用，也可用于表演。郑心远想出一个新玩法，着人弄了两条冰道，沿途设各种路障，挂上许多靶子，又备下不少灯笼作为彩头。

人群中，两个白衣青年衣袂飘飘，齐齐踏着冰履，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特制的，看似十分轻盈，实则非常厚实。穿在身上，又恰到好处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段，宛若九天神祇。

左边的青年面上带笑，两道卧蚕十分讨喜，头发随意挽了个髻，几缕碎发散落下来，发色乌黑，皮肤雪白，煞是好看，正是郑心远。他身旁的青年一改往日鹤氅玉簪的打扮，也是一身白衣，腰系银带，足蹬银靴，手腕处利落地绑着护甲，面如冠玉薄薄的唇隐隐带着一丝寒意，眸中如有山河日月，波澜不惊，正是蒋谦。身后各自跟着几名白衣青年，都是整齐的白衣、冰履，各自手握一架长弓，背背箭娄，好一派谪仙之姿。

“咚”地一声铜锣响，两人颇为默契地做了个准备的姿势，足下滑了几步，便上了冰道。前半程相对平顺，是给表演者自由发挥的。郑心远与蒋谦各自抖开一银色披帛，随着他们的滑步飘飘扬扬，煞是美观。他们时而旋转如陀螺，时而优雅转身倒退滑行，时而如大鹏展翅，时而如飞鸟入林。转弯处，默契地各自收起一足，单足而立，那披帛也分开两侧，犹如一只银色的蝴蝶在冰上起舞。众人皆是惊叹，叫好声此起彼伏。

后半段则了路障区，这路障有高有低，有的用绳索，有的用木架，甚至有的直接堆成陡坡。高高低低挂着灯笼、靶子，他们作为表演者，并不去射灯笼，而是去瞄靶子。

郑心远给后面的青年打了个手势，大家心领神会，各自抖擞精神。第一个路障乃是木架搭成，郑心远加快速度，只一矮身便溜了过去。身体柔软地弯曲成一个不可能的弧度，搭弓射箭，电光火石之间便正中靶心。

接下来便是绳索阵，闪转腾挪，竟没有任何一根绳索沾了他身。借着空当，还射中了几只最高、最远的靶子，将近的留给其他青年。最后两根绳索并得极窄，他收了一足在身后，单手撑地，侧身便钻了过去。这时还不忘以腾空的一膝顶住弓身，手下一松，又中一靶。身后一片叫好声，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出了绳索阵，便是一两人高的陡坡，他提气屏息，如履平地，眨眼功夫就到了最顶端。握弓的手恍然多出三支箭，也不瞄准，直接射了出去，齐齐正中靶心！一次弯弓，竟然射中远、中、近三只靶子，且都是正中靶心，还是在运动的过程中！观者沸腾，无不惊叹于他的射术。

最后一个路障设置极为刁钻，乃是冰雕的一个矮洞，而且与前一路障太近，并不给后来者留开空当，若是一个一个过，稍有不慎，怕是要和前面的人撞在一起。众人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郑心远不疾不徐，就在马上要被后来者追尾之时，左手握住后面青年的手，借力纵身一跃，竟然直接从冰雕之上翻了过去，空中搭弓射箭，射中最高的一个靶子，而后稳稳落地。几名青年都学着他的样子两两一对，顺利过关。

蒋谦那边也不遑多让，若说郑心远这边玩的是炫技，蒋谦那边则是实打实展现实力。他直接在最远处，接连发出数剑，竟隔着几丈远将所有的靶子全部射了个对穿！郑心远用余光偷看到这边的情况，不由暗自咋舌，这得是多强劲的力量！

更有甚者，遇到路障根本不躲，不管是绳子还是木桩，他竟然都如履平地。郑心远也很是佩服，果然过了云境便可身轻如燕，诚不欺我！

他隐隐有所感悟。仅仅是凭借身体的灵活，便可高纵低走，这一个境界的提升，提升的不光是修为，更是身体的控制力。想来所谓画境，也就是对身体的控制达到出神入化，因此竟可以逆转衰老，以至与天地同寿。

过了路障区，两人带领各自的队伍展开集体表演，银色的披帛再次抖开，起起落落，如惊涛骇浪，而白衣青年们“踏浪而行”，在披帛之间穿梭滑行。队列变换极快，一会儿呈人字，一会儿又变成了一字。

郑心远握住蒋谦的手，脊背一挺，从他的背上掠了过去，腾空而起，蒋谦单手支撑着他的重量，竟然丝毫不见费力。郑心远一个柔软的后桥，稳稳落地，结束了这场美轮美奂又博足眼球的表演。

众人颔首致谢，收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郑心远偷眼去看蒋谦，他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白衣如雪、皎若明月，那是与平时完全不同的风姿。竟看得有些失神，脑子里只反映出两个字：绝色。

除了郑心远，更为惊讶的便是蒋家的子弟们，要知道，千宿绝自成名以来鲜少在这种场合出现，即便是赏脸前来，也就是露个面而已。这次竟然亲自上阵表演节目？开什么玩笑！更有不少女弟子面颊绯红，低声议论。

蒋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各种眼神的注视下，默默下场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