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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着宽袖的罗衫长裙,小扇摇动,妆容素雅,愈显出文静的书卷气来。
一时间众妃的赞誉纷至沓来,方才发笑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群青看了看说话那人,认出她就是韩婉仪。她凭着才学被宸明帝宠爱,如今又怀皇嗣,封妃指日可待。
韩婉仪与群青说的如出一辙,郑知意的心回落,激动地看着群青。她从未被这么多人恭维过,这毕竟不是她的主意,她一激动想说出背后的女使,群青却按按她的肩,让她坐下去。
李玹给郑知意倒了杯茶:“别多话了。你热了,便将裳衣脱掉。”
郑知意“哦”一声,脱不掉那么硬的裳衣,胳膊举在半空中,群青看见了却不伸手,李玹瞪了她一眼,只得上手帮忙。
落在远处的宫妃眼里,太子与良娣如一对璧人,便更衬托得旁边的宝安公主单薄凄凉至极。
先前宫中传言,都说太子真心喜爱的是宝安公主,嫌弃发妻,今日看来,太子和良娣感情分明亲厚。一瞬间,奚落和议论掉过头,落在杨芙身上。
这时,内监唱喏:“孟给事中,献南海矿案所得红玉珊瑚一座,赠予宝安公主。”
红玉珊瑚呈上来,有拳头那么大,绮艳如血,一下子又吸引了无数艳羡的眼光。
红玉珍稀,连杨芙病恹恹的脸上也露出意外之色。宝姝微笑道:“公主你看,奴婢的阿兄来了。稍安勿躁,定能将面子挣回来。”
“公主看看可喜欢?”孟观楼随后到来,欠身行礼。
群青听说,孟相有鲜卑血统,他的子女个个好皮相,她今日一见,的确如此。
这孟观楼生得一副高鼻梁、白皮肤的相貌,他身量高大,长发乌黑,着绯服更衬得容貌昳丽,只是眼下乌黑,有几分浪荡憔悴。
听闻他爱喝酒玩乐,不知道是不是纵欲过度所致。
宝姝将珊瑚接过,杨芙看了一眼,给孟观楼道谢。
“何必客气。十七公主天香国色,别说这红玉,紫玉黑玉,都是俗物,哪里配得上你。”孟观楼笑道,“臣代太子殿下所赠,公主喜欢就好。”
杨芙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
一丝羞涩的笑。
她笑起来太过动人,令孟观楼十分惊艳,他走来与李玹行礼时,不禁玩笑道:“宝安公主真是倾国倾城之色,殿下怎舍得她的脸上愁云惨淡?”
李玹却淡淡的:“太傅不来?”
“阿爷近日睡得早,经不起闹。臣馋御厨的清炖羊肉,下了值饭都没吃,直奔此处。”
李玹神色不变:“那你好好吃,多吃些。”
孟观楼觉察他并不高兴,唇角一弯:“殿下不会生臣自作主张送礼的气吧?都是宝姝,闹着叫我这个做阿兄的帮她撑撑场子,好歹是她进宫的第一份差事。小娘子就爱挣个面子。宝姝尚且如此,宝安公主金枝玉叶,更受不得旁人冷眼,殿下一碗水须端平些,免叫旁人揣度。”
李玹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阴郁:“哦?你倒比本宫想得还周到。”
孟观楼仍是持杯小声劝:“臣一心为了殿下,自然希望殿下得到的是最好的。这宝安公主乃人中龙凤,这样的娘子才配得上殿下,到底是哪里不喜欢?”
郑知意听这两人一来一回,孟观楼从一进门便没正眼瞧她,只当她是空气,再忍不下去,一掌拍在案上:“孟观楼,怎么有你这种势利眼,你昔日也喊我一声嫂嫂,你忘了?”
孟观楼方才低下眼,像刚发现郑知意一样:“呦,方才没看见。良娣怎也坐在这里?这发型变了,臣没认出来,这高髻典雅,良娣有些撑不起来。”
实在太过分了。
郑知意霍然站起,安分了一宿的马匪之女原形毕露,刚倒好的杯中茶就想泼到孟观楼的脸上。
群青一把扣住杯子,扬声道:“良娣你看,丹阳殿下来了!”
郑知意呆呆看向门口。
丹阳公主其实才刚跨进门槛,听见有人叫她,便真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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