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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我点点头，穿戴好勘查装备，走进警戒带。

死者上半身靠在垃圾箱的一侧，敞着怀，露出黑色的胸部皮肤，裤子脱到了膝盖处。整个头面部已经被血染，血液的喷溅延续到了垃圾箱的箱壁上。垃圾箱上赫然写着几个血字：&ldo;清道夫。&rdo;

在陈诗羽走近拍照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那个&ldo;道&rdo;字。果然，和前两起一样，这次也写了个错字。看来吴老大判断得没有错，这个凶手在写这个字的时候，习惯性错字。

林涛从技术员那里问来了消息，说：&ldo;哎，这里的地面更脏，更没办法看足迹了。但是从垃圾箱上的那几个字来看，凶手依旧是戴着一副辱胶手套写的，由此可以判断，他肯定也是穿着鞋套来的。&rdo;

&ldo;你们不觉得这个死者的衣着很奇怪吗？&rdo;大宝说，&ldo;裤子都脱掉了。&rdo;

&ldo;不奇怪。&rdo;我说，&ldo;前面两个案子，两个死者都有明显的脱衣现象。当然，这个统统存在的脱衣现象究竟提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rdo;

&ldo;那就赶紧检验尸体吧。&rdo;胡科长说，&ldo;市长都惊动了，坐在局里的会议室等报告呢。&rdo;

尸体检验很简单，和我预想的也一样。

死者红褂孬子，左侧颈动脉被一把刃很薄的刀割开了。全身除了这一处致命损伤，没有其他任何约束伤、抵抗伤和威逼伤。

&ldo;又是一刀致命。&rdo;大宝说，&ldo;又是类似手术刀的工具。&rdo;

&ldo;对了，&rdo;我说，&ldo;上次你说，你在现场闻见一股香水味，这次闻见了没有？&rdo;

大宝摇摇头，说：&ldo;没有，这次是垃圾场，味道太重了，分辨不出来。&rdo;

&ldo;就是，他又不是警犬。&rdo;林涛嬉笑道。他终于找到了报复大宝的机会，上次在山里办案时，大宝曾经拿林涛晕车和警犬晕车相提并论。

我说：&ldo;看来这次尸检，和这个系列案件的前面两起一样，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依据和证据，我们的分析依旧等于零。&rdo;

&ldo;是啊，除了可以准确判断死者是在晚上十点钟左右死亡的，死亡原因是失血性休克以外，我们几乎找不到其他可以作为分析判断的依据。&rdo;大宝说，&ldo;我们只做了法医应该做的最基本的工作，几乎无法再向行为心理分析方向迈进。&rdo;

尸检后，无任何突破性发现的挫败感，让我们几个人沮丧万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专案组，向市长、局长汇报尸检情况。

分管刑侦的赵其国副局长说：&ldo;和我们想象的一样，凶手继续用强烈的反侦查能力作案，规避了一切可能被我们发现的线索。这说明凶手非常了解我们的现场勘查手段，所以才能逃避打击、连续作案。最关键的，是凶手还频频留下字迹，挑衅我们警方。&rdo;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ldo;唉，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抓到凶手。&rdo;

我的话音刚落，一名侦查员闯进了专案组。

&ldo;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怎么冒冒失失的？&rdo;赵局长看了一眼市长，不满地责怪道。

侦查员说：&ldo;报……报告领导，调查有重大发现。通过对垃圾场周围的工人进行了解，有一个工人称，他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戴着一副辱胶手套，昨晚九点多出现在垃圾场附近。&rdo;

我突然想起前天晚上的噩梦，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ldo;白衣？女人？&rdo;赵局长大吃一惊。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ldo;根据尸体检验，红褂孬子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十点钟左右。这个女子九点多出现在垃圾场附近，具备作案时间和作案条件。我们之前也考虑到了凶手可能是女人。首先，大宝曾经在现场闻见过香水味，但是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其次，文件检验方面分析凶手的身高在一米七以下，身材比较矮小。最后，三具尸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脱衣现象，所以我怀疑凶手利用色相接近被害人，因为被害人都是智障人员或者流浪汉，并没有注意到她戴手套、鞋套这一反常迹象，都以为天上掉下来馅饼，所以才会在毫无防备、抵抗的情况下被杀。也正是因为凶手是女性，才能具备这一让被害人丧失警惕性的条件。&rdo;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思考。

我接着说：&ldo;鉴于凶手具备医学知识和法医学知识，建议下一步在公安、检察、法院、司法、卫生、高校方面排查可能具备这些知识的女性法医和医生。同时，请我们总队的画像专家强松，对目击者进行一次谈话，并且对这个嫌疑女人进行模拟画像，依据这个模拟画像进行更进一步的摸排。我们还有文件检验专业的支持，也有可以作为甄别的字迹依据。我就不相信了，找不出这个凶手！&rdo;

赵局长说：&ldo;秦科长分析得很有道理。现在我们有充分的依据证明凶手是个女性，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垃圾场工人见到的这个女人。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去杀流浪汉，还要挑衅警方，现在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有了模拟画像和职业心理特征，我相信我们还是有破案的希望的。下一步，我们准备按照秦科长刚才说的步骤进行侦查工作，妥否，请市长指示。&rdo;

差不多熬了一夜的市长此时打起了瞌睡，听见赵局长这么一说，连忙点头说：&ldo;好，很好，按照局党委的要求，立即部署侦查，要求务必落实到位，迅速破案。如果有摸排工作不细致，造成案件久侦不破的，必须启动倒查机制，给责任民警严厉处分。&rdo;

&ldo;没有奖励，只有鞭挞。&rdo;大宝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林涛捅了捅大宝，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