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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躺在太师椅上,坐在院子上晒太阳,她穿了件水红的长衫,没有下人跟着,聘婷袅袅地绕过影壁走进来,乌发朱唇,满院海棠花都失了颜色。
她衣裳的缎料柔滑,泛着水一样的光泽,裙摆缀着拇指大小的珍珠,被太阳一照,折射出动人的光彩。
看她这样富贵,修弥心里又气不打一处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他开门见山地问她。
云舒愣了愣,没想到他问得这样直接。
她在她旁边坐下,缓缓道:“你总归是我弟弟。”
“呵,弟弟。”
修弥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冷笑一声。
云舒不再看他,只盯着开得极盛的海棠花,抿着唇不答话。
修弥一霎间全都便明白了。
那个村子里的人早就被屠尽了,她也是不愿萧尧知道他们的关系才跟他走的。
她不想让这份不伦之情被别人知道。
是他澹台修弥上不得台面,还是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有多不容于世?
他早些年间在世上摸爬滚打,见过了多少不堪的事情,隔着辈分的公媳姑侄他都见过,更遑论兄妹姐弟。
天下都大乱了,谁还顾得上到底什么道德人伦。。
不过区区一脉澹台家的血缘。
他觉得她实在有些可笑。
“玲珑呢?你怎么跟你夫君讲的?”他问她。
云舒敛了眉眼:“流落宫外时受到一位公子照拂,便怀上了他的孩子。后来公子得病死了。”
看来她是不想认他这个夫君了。
修弥的心头浮出冷意。
“你凑过来些,我有话要对你讲。”
云舒对他不设防,便依言倾身过去。
“你当初是不是嫌贫爱富?嫌跟着我,在山村里吃不到燕窝鱼翅,穿不起绫罗绸缎,便跟着别人跑了?”话语尖酸刻薄,
云舒矢口否认,想躲,却又被他用左手抓住。
她要挣开,修弥便说:“大夫来过,说我这只手不能使力气,你若是用力,我这手保不准就废了。”
听了这话,她果然不敢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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