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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其中，凌云霄是所有相关人中最有调查价值的一个。毕竟，人情关系淡漠，交际鲜少的时采春无亲无故，这世上唯一暗恋过的对象就是凌云霄。抱着也许时采春的失踪即便与凌云霄无关，后者至少也能提供某些线索的想法，闻拾来联系约见了凌云霄。

凌云霄虽然算不得很难见到的大人物，约见过程却并不是那么顺利。闻拾来打了好几回电话给凌云霄的秘书，跟妃子等皇帝临幸似的等了半个月，才好不容易等到对方愿意抽空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同他见面，给的时间也只有半小时。

眼下，半小时很快就要过去，凌云霄似乎把他认为能说的全部说完，大概准备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就离开，不过，闻拾来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ldo;凌先生你和时采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准确说还有嫌隙，可时采春出车祸的时候你还特地去探望，凌先生，你真是个好人。&rdo;闻拾来向应该习惯被人恭维奉承的人说好话。

凌云霄自然察觉不出异样，他随口回答：&ldo;作为同班同学，平时到底也是有打交道，而且他曾经帮过我，他出那么大的事，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rdo;

&ldo;所以，是高二暑假海边发生了什么吗?你们的关系在高三时不同了?&rdo;闻拾来突如其来说。

凌云霄皱起眉头，为闻拾来毫无逻辑的问题，&ldo;我们的关系高三不同?你说我和时采春?&rdo;他疑惑问。

闻拾来自然不会为对方的演技糊弄，他肯定点头：&ldo;高三的情况和高二完全不同。&rdo;

&ldo;我有那么说过吗?&rdo;

闻拾来不假思索指出：&ldo;你有那么表达出来。方才你回忆了和时采春的往事，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高二。图书馆相遇你用了&lso;高三生很喜欢去学校图书馆自习&rso;，所以，你们肯定不是高三;作业本事件你说朋友刚知道时采春暗恋你的事，所以也是高二，巧克力事件你说高三生是没有办法参加竞赛的，所以那年也是高二。包括高二暑假海边相遇，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高三之前，听得出，你在回避高三时你和时采春之间发生的事情。&rdo;

凌云霄神情不变反驳：&ldo;只是因为高三没有发生什么事而已。&rdo;

&ldo;之前你表示，整个高二下半学期时采春只同你说过一句话，刚才你又说，&lso;平时到底也是有打交道&rso;，所以，你和时采春的&lso;打交道&rso;都在高三吧?高三怎么会没有发生什么事?&rdo;

凌云霄猛地瞪向闻拾来。&ldo;刚才你在套我的话?&rdo;

闻拾来也不是不会演戏的人，他无辜耸了耸肩，假装自己并没有故意挖坑，&ldo;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能够从凌先生的回忆中找到更多真相。毕竟，时采春已经失踪九年，曾经的痕迹早已消失，当初的记忆也愈发模糊，如果不能抓住每一丝微不足道的疑点，我想，一定没有办法找到九年前离开的时采春。&rdo;他说得无比真诚，连自己都差点相信。

凌云霄默默盯视闻拾来，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转移话题：&ldo;委托你的人是常夏吧?&rdo;

闻拾来正容回答：&ldo;很抱歉，凌先生，我并不方便透露委托人的信息。&rdo;

&ldo;那么你有去见过常夏吗?如同找我问话那样找他问话?&rdo;凌云霄改弦易撤，旁敲侧击。

闻拾来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可对方也没有回答他问题的义务，这让他不得不老实作答：&ldo;常先生是时采春最好的朋友，我自然第一时间便和常先生谈过。&rdo;

他有注意到，在听闻他那特意的&ldo;最好的朋友&rdo;这一说辞时，凌云霄的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ldo;常先生说他至今都忘不了时采春，过去九年他大概无数次想念对方，九年前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他说至今他都历历在目。&rdo;闻拾来继续说下去，故意煽情。

尽管凌云霄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变化，可是，他的眼神越来越冷。

闻拾来愈发肯定，对于凌云霄来说，时采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让他困扰或者讨厌的暗恋者。事实上，之前从凌云霄的叙述中，闻拾来就已经能察觉到这一情况‐‐说着自己与时采春不熟的凌云霄，有时会在回忆中沉湎，不自觉说多与对方的往事。

&ldo;常夏有认为时采春是为什么失踪的吗?&rdo;凌云霄突如其来问。

&ldo;不，他完全想象不出时采春为什么忽然消失不见。&rdo;闻拾来对此很肯定。实际，委托闻拾来寻找时采春的人正是常夏，而通过与常夏的谈话，闻拾来能感受到，比起想得知时采春的下落，更困扰常夏的，让常夏真正想要知道的，是关于时采春为什么忽然消失的原因。显然常夏百思不得其解，这表明，连勉强说得过去的可能性，常夏都没有办法想出来。

&ldo;常先生是最了解时采春的人，他认为时采春绝对不会因为父母忽然离世就自己远走高飞。&rdo;闻拾来说。

凌云霄若有所思收回原本停留在闻拾来脸上的视线。因为闻拾来的试探，之前他身体微微前倾，以戒备的姿态腾空坐在沙发椅上，此刻，放松下身体，他往后靠向椅背。

&ldo;你的观察力不错，的确，我和时采春的关系，在高三那年变得和高二不同了。&rdo;他忽然返回主题。

闻拾来注意到凌云霄的脸上透漏出一丝嘲弄意味的轻笑，谨慎保持沉默听对方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