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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1页）

我无语。为什么她对在一小段儿本地史上试试身手的想法只字未提呢？难道她生怕侵犯了我的领地？这太荒唐了。她知道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是吗？

&ldo;你俩什么时候谈的，比尔？还记得吗？&rdo;

&ldo;当然记得，&rdo;他说，&ldo;她来收塑料猫头鹰的同一天。只不过这事是我先提的，因为人家告诉我她在到处打听。&rdo;

&ldo;窥探。&rdo;

&ldo;我没那么说，&rdo;他有些不自然地说，&ldo;这可是你说的。&rdo;

的确，但我想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ldo;窥探&rdo;。&ldo;接着说。&rdo;

&ldo;没什么可说的。我告诉她t镇这儿和别处没什么两样，也有揭不得的烂疮疤，我提醒她尽量不要踩了别人的&lso;鸡眼&rso;。她说明白了，也许真明白了，也许没有。我所知道的就是她照样继续到处打听，听那些闲来无聊没脑子的老家伙讲故事。&rdo;

&ldo;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九三年秋冬，以及九四年春天，她带着笔记本和小录音机走遍了整个镇子，真的‐‐甚至还去了莫顿和哈娄。我就知道这些。&rdo;

我意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比尔在说谎。如果那天之前你问我，我会笑笑告诉你，比尔?迪恩是从来不说谎的，他一定不常说，因为他谎撒得很糟糕。

我想逼他多说一点，但说出多少才算了呢？我得好好思考一下，但不是在这儿‐‐我的心正在咆哮。我需要一点时间让这咆哮平息下来，那时候我会发现实际上这没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需要一点时间。当你发现一个故去已久的爱人出人意料的秘密时，会感到极大的震惊。相信我，真的。

比尔与我交汇的目光已经移开了，现在它们又一次与我的目光交汇。他显得很恳切，而且‐‐我发誓看到了‐‐有些害怕。

&ldo;她打听小凯里?奥斯特的事，这就是我说的&lso;烂疮疤&rso;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这事不是可以用来写报纸通讯或杂志文章的素材。诺穆尔就是精神崩溃，没人知道原因。那是场可怕的悲剧，没有任何意义，仍然有人会因此受到伤害的。在小镇上事情总是暗中联系。&rdo;

是啊，像无形的光缆。

&ldo;‐‐过去的事总是很难被人忘掉。莎拉和其他人的事就稍微不同了。他们只是些……只是些打远处来的……流浪汉。乔可能在这此人上卡住了，这倒没什么，据我所知她的确卡住了，因为我从没见过她写的哪怕一个字，如果她真写了些什么的话。&rdo;

这点上他说了真话，我感觉得出。但还有一件事我很肯定，就像玛蒂休息天给我打电话时，我肯定她穿着白短裤一样。比尔说，莎拉和其他人只是些打远处来的流浪汉，但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用流浪汉代替了一个他心里自然冒出来的词。黑鬼才是他想说而没说出口的那个词。莎拉和其他人只是些打远处来的黑鬼。

我突然想起雷?布莱德布瑞（1920-，美国著名科幻小说家。）的旧小说《火星天堂》，讲的是第一批太空旅行者来到火星上，发现这里居然是世外桃源，住着已故的亲朋好友。然而其实，这些亲友是些外星怪物，旅行者们却自以为到了天堂，夜里，当他们正在所谓亲友的床上酣睡时，被一个不剩地杀死了。

&ldo;比尔，你能肯定她在旅游淡季里来过好几次？&rdo;

&ldo;啊。不过不是好几次，大约有十一二次，或更多。都是白天来的，你不知道吗？&rdo;

&ldo;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和她在一起？一个高大的黑头发男人？&rdo;

他想了一会儿，我尽量不让自己屏住呼吸，最后他摇了摇头，&ldo;我见过她几次，她是一个人。不过我不是她每次来的时候都见到她，有时候我是在她离开后才听说她来了t镇。九四年六月还见她开着那辆小车往哈罗湾方向去。她向我招手，我也对她招手。那天晚上我去了你们的房子想看看她需要些什么，但她已经走了。我再没见过她。那年夏天听说她去世了，我和维蒂真是太吃惊了。&rdo;

不管她在找什么，她一定什么都没写下来，否则我早就发现手稿了。

但这是真的吗？她来过镇上那么多次，显然毫不掩饰，其中一次还是和一个男人一起，而我只是因为碰巧才发现了这些事情。

&ldo;这说起来是很难，&rdo;比尔说，&ldo;不过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还是说说清楚吧。住在t镇上，就像我们在一月份的大冷天早上四五点钟睡觉一样。如果每个人都安静地睡着，你也能好好睡，但要是有人不安分，一个劲地翻身踢被子，那就没人能睡了。现在你就是那个不安分的人。大家就是那么看的。&rdo;

他等着想听听我会怎么说。可二十秒钟过去了，我还是一言不发（哈罗德?奥布罗斯基一定会为我骄傲的），他移动了一下双腿接着说：

&ldo;举个例子，镇子里有人因为你对玛蒂?德沃尔那桩事的兴趣而感觉不舒服。我不是在说你和她之间有些什么‐‐尽管的确有人这么说‐‐但如果你想在t镇长住的话，你在给自己找麻烦。&rdo;

&ldo;为什么？&rdo;

&ldo;回到我一个半星期前说的，她就是麻烦。&rdo;

&ldo;我记得，比尔，你说的是，她有麻烦。她的确有麻烦。我想帮帮她。除此以外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