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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程鸣羽正要解释，忽见有两个影子从薄雾与晨曦中走来。一人两兔立刻噤声。

走在前头的是个将头发剃得极短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是一色的黑，只露出一张黄脸，连双手都紧紧拢在袖子里。他背着一个黑色布囊，沉甸甸地坠着。

他身边走着一个挎篮子的妇人，腰背佝偻着，嘴上还在喋喋说话：&ldo;……鬼师大人，一定要救活我儿啊。&rdo;

鬼师颇为不耐烦。&ldo;能不能救活，得看他们还有没有寿数，我怎能跟你打包票?&rdo;他又问，&ldo;你说找到了换命的人?&rdo;

&ldo;找到了，两个兵，又高又健壮，特别合适。谁想到呢?就这样跑我家院子里来了……估摸是从长平逃出来的，那边死了许多人。&rdo;妇人干哑地笑了一声，很快又惴惴不安，&ldo;可我，我这是作孽，死了之后要下……&rdo;

&ldo;那你还救不救?&rdo;鬼师站定了。

妇人毫不犹豫：&ldo;当然救。&rdo;

他们渐渐走远了。

程鸣羽又紧张又怕，起身抓起两只兔子就要跑。

兔子在她怀中挣扎：&ldo;做什么!&rdo;

程鸣羽：&ldo;跑啊。&rdo;

俩兔子齐齐出声：&ldo;不可不可，我俩到凤凰岭，是为了救人。&rdo;

程鸣羽把它俩放下了：&ldo;救什么人?&rdo;

原来两只兔子一雌一雄，是同胞兄妹，都是长平镇逃出来的。昨日炮弹袭击长平镇之前，兔子的主人便出发前往凤凰岭。俩兔子随后想到凤凰岭能进不能出，生怕主人遭难，于是紧随着也进了凤凰岭寻人。两兔进山时为方便搜寻，特意化成人形，无奈两人成精不久，修为太浅，人形维持一段时间后便恢复了原状。

恢复原状之后，它俩就迷路了：因为人形时所看到的景物与兔身所见大不一样，兔子太小了，只能贴地行动。兄妹俩在这里苦苦绕了大半日，最后遇到了同样迷路的程鸣羽。

&ldo;方才那妇人说要拿两个兵来换命，我家主人和他侍从加起来，正是两个兵。&rdo;兔子抖抖尾巴，&ldo;人，你别拦我们了。&rdo;

两只兔子朝着鬼师与妇人离去的方向贴地奔跑，很快也消失了。

程鸣羽朝着反方向走了一段，心里记挂着那两只兔子不知要如何救人，又想起穆笑和应春都恳求她救一救凤凰岭。

她最终还是转过身，追着兔子一同去了。

鬼师抵达妇人的院子时，院子里空无一人。

妇人摸到柴房去看，柴房也是空的。

院中倒是有几个军鞋的大脚印，妇人仔细看着，忽然发现脚印直接往自己的屋里去了。

她脸色大变，扔了篮子就往屋内跑。

鬼师在院中叩拜四方鬼神，片刻后才见妇人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