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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酒壶突然不稳，几滴酒水溅在那织锦的袖缘上，瞬间洇开一片。

我忙退开施礼，喉咙里却一点声音也出不来。冤孽。心里道，只盼一切赶快过去。

&ldo;这弟子怎一语不发？&rdo;梁王奇怪地看我。

&ldo;无妨。&rdo;北海王莞尔道，说罢，微微颔首：&ldo;有劳花君。&rdo;

我脸上发烫，低着头再礼，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回到住所，这事被阿絮和阿沁说着，连着昨晚湖边的偶遇，又是一阵取笑。

&ldo;阿芍啊……&rdo;阿絮摇头，拭着眼角笑出的泪水：&ldo;第一回也就罢了，再来又是这样，你这一辈子能遇着几回北海王呢？不知北海王当时可认出了你这&lso;牡丹&rso;。&rdo;

话说出口，二人笑得捧腹。

我讪讪，也觉得当时自己表现的确窝囊，脸红不已。我借口出去取水来烹茶，提起漆桶起身离席。

&ldo;也并非全然败了，&rdo;打开房门时，只听阿沁在身后说：&ldo;你没看见阿芍未北海王斟酒时，香棠那脸多难看呢！&rdo;

&ldo;就该让她难看，&rdo;阿絮得意地说：&ldo;北海王连我都知道了，就是不曾知道她……&rdo;

关上房门，我松了口气。

二人的笑谈声隐隐传出来，似乎还要说上许久。我苦笑，提着漆桶朝井边走去。

院子里没有灯烛，光照很是黯淡。弟子们或在厢房中歇息，或到高台上去观景，只闻得寥寥的语声，并不见人影。

我望望夜色，不禁觉得有些害怕，偏巧灰狐狸今日又不见了踪影。

许是又偷吃油饼去了。

我心里道，到了井边，解下轱辘，准备将井桶掷下。

&ldo;这般忙碌做甚，今日老见尔等来来往往。&rdo;一个声音传入耳中。

我怔了怔，往旁边看去，并无他人。

&ldo;你不知晓，大王说那几个不够，今夜要吃掉全部。&rdo;又一个声音道，带着些尖利的&ldo;吱吱&rdo;声：&ldo;那底下什么物件都不齐全，可累煞了我等……&rdo;

正听着，手上不觉一松，井桶&ldo;咚&rdo;地落到井水中。

那些声音戛然而止，再没有动静。

我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望向黑洞洞的周围，觉得灰狐狸说得果然没错，连老鼠说话都透着诡异。背脊上生出一阵寒意，我赶紧把井水盛好，快步走回去。

到了屋里，一阵芳香扑鼻而来。阿絮和阿沁还在说话，见我进来，招手道：&ldo;阿芍快来看，方才梁王遣人送来一只香炉呢。&rdo;

我走过去，只见那香炉很小，金光闪闪，镂花的顶端正冒着袅袅的烟。香气入鼻，只觉温温软软，甚是舒泰。

&ldo;这是什么香？&rdo;我好奇地问。

阿絮仔细嗅了嗅，道：&ldo;我也不知。&rdo;

&ldo;这可是梁王送的呢，兴许是稀罕物。&rdo;阿沁道。说着，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揉眼角望向窗外，奇怪地说：&ldo;才刚入夜呢，怎这般渴睡？&rdo;

阿絮也打了个哈欠，道：&ldo;我也觉得，许是这香有安神之效。&rdo;

阿沁点点头，道：&ldo;今日我等也累了许久，早些歇息却是无妨。&rdo;

二人说着，各自起身。

我望着她们，道：&ldo;不是还要烹茶？&rdo;

&ldo;不烹了，明日早起再饮也是一样。&rdo;阿絮懒洋洋地说，走向卧榻。

不知是否真为那焚香的缘故，夜里，我睡的很沉。

当我被摇醒之时，只觉得头脑昏胀，无论如何也不愿睁眼。

&ldo;阿芍……阿芍！&rdo;灰狐狸尖细和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o;快醒来，出大事了！快醒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