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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得直透人心底:“若未记错,你先祖乃武将出身,神勇非凡,你萧家世代也是骁勇善战,我们不妨来比试一场。”
“你赢了,我二话不说,从此绝口不再提要人之事;若我赢了,你也二话不说,立刻放人,如何?”
三公主脸色一点点煞白,青羽农却一拂袖,露出身后一排兵器。“这里的神兵利器任你挑选,我也可让你三招,怎样?”
满室冷凝的气氛中,涟漪站在一旁,与青羽农四目相接,眸光盈盈若水,我见犹怜。
三公主别过头,紧咬下唇,不愿再看。
袖风疾扫间,她越过那道青影,利落地挑起一杆长枪,转过身手腕一个漂亮的翻转,对准他,竟是笑了。
“你当知我萧家风骨,即便你是我夫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也冷冷一笑:“如此甚好。”
长枪利剑,白衣青影,就此一触即发。
底下的仙仆们看得目瞪口呆,叫一声帝君,又叫一声夫人,却终究无人敢出口阻止。
半空缠斗间,三公主心神却恍惚起来,仿佛还是那年的冰天雪地中,她变回白驼之身,驮着昏迷不醒的他一步一艰难,在大风里踽踽前行。
她到底舍不下他,她不忍看他自生自灭,趁奶娘转头回去放药箱,她咬咬牙一把背起了他,现出了原形。
前路茫茫,不管如何艰辛,她也要倾一人之力,送他回北伏天。
那段路是从未有过的漫长,风雪中,她温暖着他,源源不断地为他灌输着真气。
他时醒时昏,一双眼看不见,只能下意识地抓紧她的皮毛,在她背上迷糊呓语。
两颗心贴紧彼此,那他们此生靠得最近的距离。
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她好不容易护送着他抵达了北伏天的边界,却被大哥二哥追了上来,一片混乱间,她连句道别都来不及和他说,只能匆匆放下他,被大哥二哥强扭了回去。
回到雪域后她被关了禁足,不久就听说了青羽农为仙界立下大功的事情。
原来一切只是一场局,青羽农并未背叛仙界,投入魔道只是卧底,只为将他们引上九重天,助天帝一网打尽。
他那日受伤坠下,其实是因为在仙魔大战中倒戈,为狂怒的魔道少主所伤。
等到大战结束后,天帝才发现青羽农已回到北伏天养伤。
中间这一段插曲却是谁也不知。
恐怕连青羽农也是稀里糊涂的,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她救过他,不知道她驮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大风雪,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一颗心爱着他……
他通通不知道,而她,也再没有机会问出口。
嫁过来时她满心憧憬,原本想告诉他的,可一腔柔情还来不及出口,已被他冷入骨髓的一番话打下深渊。
她其实多想对他说,她喜欢他很久了,从懵懂的少女时期就开始喜欢了。
她千里迢迢嫁到北伏天,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她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她会努力学着做个贤妻良母,她还想和他开玩笑,谁说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就不能在一起……
可一切都像个荒唐的噩梦。
他那样待她,视她如蛇蝎毒妇,比待陌生人还不如,她所有幻想顷刻间破灭,所有话也都不能说出口。
她的心不是铁做的,不是任他刺上千百刀也不会痛,她也有自己的傲气,即使她再喜欢他,也容不得他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于是外人见到的他们,便是针锋相对,相看两厌的一对怨侣。
他嘲讽她无一丝女子温柔,她冷冷回敬:“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他说她舞剑招招毒辣,对敌时一定像个女阎罗,她面无表情:“彼此彼此。”
日子就在这样的唇枪舌战中度过,谁也不甘示弱。
可这一次,她却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当手中的长枪携风刺出时,青羽农不及闪避,她瞳孔皱缩,手一偏赶紧收势,她知道他那有处旧伤,是当年仙魔大战留下来的,可还是为时已晚,一道人影凌空飞出,堪堪挡在了青羽农面前
竟是满脸急色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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