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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问之猛地把纸都砸她身上,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
陈熙浑身一僵。
“我让你闭嘴。”
陈熙犹豫一下,还要说话,突然听到夏问之开始背公司假账数据。
陈熙:“……”
夏问之背了一小段,忽然朝她笑了笑。
他以前就很少笑,多是提及夏秋、面对夏秋才会笑,也笑得很矜持,不及他当年看着秋楚言时候的笑。那个时候陈熙就在羡慕秋楚言。
这个时候的夏问之的笑,却令陈熙觉得恐怖。
她甚至有种下一秒对方会从哪儿掏出把刀来捅死自己的错觉。
十分扭曲的、狰狞的、嘲讽的、看不出任何光的笑。
陈熙勉力冷静了小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多余想法,只是问:“周奇的事是你设计的?”
“不是。”夏问之说,“是你和你养的那个杂种自作自受出来的。”
夏问之最初确实计划过让陈熙挪用公款。
弃婴的事过去十八年,很难再从法律层面上追究,而仅仅是夺回财产根本不足以令他泄愤,他必须要让她付出更多的代价。
这个时候,她和夏秋自己开始作死。
他乐见其成,甚至还试探过沈谓行的态度,见沈谓行不想掺和才没说破,否则他也会直接禁止沈谓行借钱。
与此同时,夏问之还给陈熙和夏秋抛点信号,令陈熙心存咬牙一搏的心态,也不敢朝自己说破要钱。
于是陈熙就铤而走险了。
夏问之把所有事都安排明白之后,“归心似箭”地来验收成果了。
——甚至,还不够。
陈熙还死得不够彻底。
他要她永世不能翻身。
于是他在刻意激怒她。
原本他根本没打算再和她说这么多废话。
陈熙浑身都在颤栗,半晌问:“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把这些都签了,然后带着那个杂种滚。”
“你怎么也养了他十八年!”陈熙垂死挣扎道,“大人的事和孩子没关系。”
“我被骗养一个取代了我亲儿子的草包十八年,你还指望我再养他十八年?”夏问之嘲讽道,“你需要请裁判来为这事开一场辩论赛吗陈熙?”
“他叫了你十八年爸……”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占据了我和楚楚的儿子的人生。”夏问之冷冷道,“你不要再废话,和你多说一句话我都恶心。你本来就一无所有,也根本什么都不应该有,你们祖祖辈辈都是那鬼地方的,你就应该一直在那里待到死。”
陈熙垂着头,表情渐渐地也狰狞起来,使劲儿攥着手,竭力克制情绪。
她恨这种话。
凭什么那么多人就是投胎投得好?她不信这种命,所以她做了这一切,改了自己和侄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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