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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那份名单上的某位男士由于明显表现出对他的图谋不轨——那人不仅以“想到新的线索”为由深更半夜约他到酒吧见面，后来甚至还借着酒意试图对他动手动脚。琴酒看在线索的份上没有直接一枪送他去见上帝，干脆利落地用一个手刀把人放倒，然后径直出门在对方的车子里装了个闪光弹——拉环连着方向盘，一转弯就炸。至于那人最后是死是活他可就懒得管了，看命吧。琴酒想到此处冷哼了一声，伸手把领口处的围巾又裹紧了些——普里皮亚季毗邻白俄罗斯，属温带大陆性气候，与四面临海的日本相比，这里的冬天明显要寒冷许多。他呼出一口白雾，对照着地图的路线转过一个街角，最后在一处破败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他眯起眼睛，好半天才从残旧不堪的门牌上艰难地辨认出几个俄文字母，确认了这就是他要找的地方——普里皮亚季唯一一所儿童福利院。废弃已久的福利院像是一座盛放在博物馆玻璃箱中的陈旧标本，随着大门被推开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完整地展现在他的眼前。摇摇欲坠的建筑物中随处可见时光留下的斑驳痕迹：水泥地板坑坑洼洼，墙面上的漆皮几乎掉没了，天花板掉得七零八落，窗上的玻璃更是碎得只剩一点参差不齐的边缘，在冬季的冷风中发出呜呜的哀嚎。不过相比之下，更让琴酒感到惊奇的是这栋废墟一样的建筑居然并非无人看管，他走进大门，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漆皮斑驳的桌椅后，听到声音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他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推门而入的琴酒，旋即呜哩哇啦地冲他讲了一通什么。上了年纪的人大都耳背，说话的音量也就随之不自觉地拔高，在空荡荡的大楼里格外刺耳。琴酒微微皱了皱眉。他所掌握的语言之中并不包括乌克兰语，俄语倒是会一点，却也说不上十分熟练，与人交谈本来就有些勉强，更不要说面前这个老头——他自称是这座儿童福利院的管理员——还带有十分严重的地方口音，直接把沟通的难度拉到了地狱级。琴酒：“……”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忍了又忍才没有动手拔枪。万幸的是，就在琴酒耐心彻底告罄的前一秒，年迈的管理员终于搞清了他的来意，随后慢吞吞地把他带到三楼的档案室门口，用他那令人忍无可忍的蹩脚发音示意他可以随意翻阅。……算是险险避过了一场不必要的流血事件。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管理员的身影远远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收回目光，伸手推开了面前那扇破旧的木门。档案室里的光线略有些昏暗，铁质的书架早已锈迹斑斑，上面堆放的一叠叠纸质材料更是积满了厚厚一层灰尘。他随手拆开一个档案袋，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拂去落在上面的灰尘——说来好笑，二十多年前的那场浩劫让自诩强大的人类伤亡惨重，不得已背井离乡，反倒是这些脆弱的纸张被完好地保存了下来，清晰地记录着昔日的沧海桑田，或者物是人非。信息检索向来都是一项繁琐且耗时的工作，在那个只有纸质资料的年代就更是如此。在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中，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很快过去，而琴酒的进度却并不太理想——那份名单上的人在离开福利院之后大多改过名字，和档案上的记录根本对不上，所以他只好先按年龄和性别大致筛了一遍，再一点点去对照细节。但这显然效率极低——琴酒看着面前堆得小山似的档案袋头疼地想，照他目前这个速度，半个月也未必能把那份名单上的人完整地对出来。他有些烦躁地丢下手上的一份资料，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随后走到窗边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算算日子，他这回出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临走前已经把手上的琐碎事情全部交待给了伏特加，贝尔摩德也答应帮忙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任务，但……说实话，他哪边都不放心。怎么就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呢？琴酒念及此处，脑海里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出某位前任搭档的身影，让他愈发心烦意乱。对了……还有那个女人。他想——基尔，如果那个家伙当初并没有如自己亲眼所见那般死在来叶山道上，那么她的身份就依然值得怀疑。关于这一点，琴酒早在那夜伪装成“冲矢昴”的男人亲口承认了自己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之后他也曾数次设计试探过那个女人，可惜对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在这之后不久他就离开了日本，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份重要的情报——毕竟赤井秀一还活着的消息他暂时还无意向上面透露，这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基尔的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