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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或背对着他从衣柜里抱出行李箱,兴奋地自问自答:“今天要收拾行李!中午十二点的高铁回我老家!”
并不叫收拾,他只是将看起来会用到的东西见缝插针地塞进了行李箱。季玄爬下床,很想揉一揉他和鸟巢一样乱蓬蓬的褐发,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
但他没有,他最终只是说:“小荀,先吃饭,吃完我来收拾。”
热锅,下油,敲碎鸡蛋,贴着锅剪成两张漂亮的荷包蛋面。
期间荀或进来巡逻了一圈,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玄的侧影。季玄想问他在看什么,还未出声他又退了出去。
将餐蛋端上桌时荀或正抹果酱,手法相当随便:挖出一坨糊在方包上,再盖上另一片互蹭。
“你要黄桃还是草莓,我帮你抹!”他热心地询问季玄。
帮季玄时确实是“抹”了,银刃贴着面皮走过,边边角角雨露均沾,平整得令荀或猛男落泪,迎着吸顶灯扭转手腕,让覆了一层果酱的面包折射着光线:“blg,blg,开启一天好心情。”
季玄一愣。
荀或凑过来:“到底发了什么噩梦啊?一晚没睡,脸还这么臭。”
粗神经的荀或难得心细。季玄神色缓和些许,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事。
荀或耸了耸肩,没再追问下去。
他们吃干净早餐后同租的另外两位才姗姗来迟。荀或擦干洗碗的手控诉:“你们看看这都几点了!”
“九点,”俞斐打了个哈欠,“很迟吗?狗爷你过分了啊,放假还不许人赖床。”
“你变了小鱼!你以前八点都晨跑回来了!”荀或原地弹跳,指着俞斐颈间吻痕,“爱情!都怪这万恶的爱情!你堕落了!”
褚臣往牙刷上挤了道牙膏,放进嘴里洗漱前先嘲笑:“你是嫉妒我们有夜生活。”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单身狗!”荀或瘫倒床上哀叹,“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夜生活啊!”
“才吃饱,别躺。”
荀或坐起身,盘着腿看季玄一件一件地折着他的冬衣,忽然喊了一声“妈”。
季玄抬起头。
“孩儿不孝,是孩儿不孝啊!”荀或双手合十作痛哭流涕状,“我就不该学医,医学狗就不配有女朋友!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秃了少年头,空悲切。”
然后他正色,让季玄学着他妈的语气,反问为什么你爸找得到女朋友。
“为什么你爸找得到女朋友。”季玄语调平沉,对折起荀或的格子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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