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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宅楼外月明星稀,清幽冷寂,楼里住户稀少,只有为数不多的窗户亮着。
万恶之源的1204室就关着灯,窗户黑漆漆的,里面没有人。
哦,这里面本来也没有住“人”。
下方的1104室一片动荡,数道人影在窗上晃过,屋里便传出踢碎酒瓶的响动、挨打求饶的痛呼。
右边的1205室灯火通明,桌上沸腾的火锅咕噜噜地冒着泡,从敞开的窗子里飘出浓浓的香气。
左边的1203室光线昏暗,烟雾缭绕,隐隐回荡着爆裂又孤寂的鼓声。
严璟站在那扇没关好的房门口,小声震惊道:“他在用什么东西打鼓啊……”
郁白倚在门边双手抱胸,淡定地回答他:“反正不是他自己身上的第五对肋骨。”
“哦哦,那就好,看着怪吓人的……不是,你为什么形容得这么详细,感觉更吓人了!”
“嗯?我没说什么呀,你幻听了。”
个子最矮的何西从他们腿边探出脑袋,捂住耳朵,有些瑟缩地看着这间屋子里遍布的啤酒罐:“他跟我爸爸一样喝酒……”
郁白仗着身高优势,又顺手揉揉她脑袋:“别怕,他不打人,只打鼓。”
严璟不太相信:“真的吗?话说,我们这样站在他门口聊天,真的不会被他听到吗?”
屋里的长发男投入地敲着架子鼓,点燃的香烟在堆满烟蒂的水缸上渐渐燃尽,他对此刻在门口围观的一堆邻居毫无反应。
“听到也无所谓,因为就算你坐到他对面给他鼓掌,他都不会理你。”郁白特意压低了声音,“除非你说他的鼓敲得不对。”
严璟乐了:“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问就是试过。
郁白没再回答他,而是侧眸看向身边安静的蓝眼睛男人,总结道:“我下午跟你说过吧,我们这栋楼里的邻居都很奇怪的。”
谢无昉一直注视着他,闻言,即使他很可能不确定奇怪的定义,仍然点点头。
同时,他学郁白那样,试着抬手揉了揉身边小女孩的脑袋。
郁白被他的模仿行为逗笑了,问:“是不是很温暖?”
严璟见状,连忙挤进摸头小分队,抢先回答道:“特别温暖!”
温暖就是冰冷的掌心触碰到柔软发顶的感觉。
脑袋被摸了又摸的何西呆呆地眨眨眼睛。
她想了想,也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
……辫子都乱了!
一行人吃饱喝足听了会儿架子鼓,又聊着天往楼梯走去。
离开时,郁白好心地替住在1203室的长发男关上了门,顺便将一样白色的东西飞进了这间颓废阴暗的屋子里。
小小的纸飞机扎进了满地凌乱的啤酒罐里。
半晌后,鼓声停下,一只瘦削的手捡起了白纸折成的飞机。
机翼上写着两行字:
我家有火锅,楼顶有水果。
——1205室的邻居
穿过蜿蜒向上的楼梯,1204室上方的楼顶天台,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角落的旧花盆里生长出藤蔓,结出一个瑜伽球那么大的巨型西瓜。
新买来的一堆花盆里则种着草莓、车厘子、番茄、蓝莓等等,除了水果,还有许多正在盛开的鲜花,玫瑰、百合、风信子、向日葵……
“我次——我的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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