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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皇帝命（第1页）

四皇子下朝，见褚晏宁正在同管家们对账。三十万两银子，这又是修路又是开湖，栽花种树盖宅子，也差不多用光了。每笔开销，褚晏宁都让各府的管家和账房记账，月月都要对账，也是辛苦。

四皇子瞧着媳妇儿累瘦了的脸颊很是心疼，待褚晏宁打发走管家，四皇子赶紧上前拉着媳妇儿的手道：“往后可不能再揽这营生了，这些日子来，你没少受累。”

褚晏宁笑一笑，道：“虽是我揽下的营生，但跑腿的可都是殿下你呢，说到受累，你可是比我多。”

四皇子拍拍媳妇儿的手：“为夫正要谢你，这一跑腿，省去朝上大哥二哥争太子的诸多事，三哥也跑的快，去办陈年旧案子了。父皇今日朝上定了，立二哥为太子。”

四皇子拉着褚晏宁坐下，叹一句：“总算消停了。”

褚晏宁点点头，侍女端来茶，褚晏宁接过，打发侍女下去，递过茶盏给四皇子。四皇子想来是下朝后一路没停歇回府的，接过茶便一饮而尽，褚晏宁赶紧替四皇子拍拍背：“慢点儿喝。”甭呛着。

四皇子道：“二哥这立了太子，便要移宫了，咱们该备份贺礼，送过去。”

褚晏宁道：“早备好了。”命侍女拿来礼单，交给四皇子过目。

四皇子接过礼单，一目十行看过，心下十分满意，媳妇儿备的贺礼，有金有玉，很拿得出手，四皇子笑嘻嘻：“自打有了媳妇儿，这些事就从没让我操心过，还是有媳妇儿好。”

褚晏宁嗔一眼四皇子，不言语，四皇子叹一回有媳妇儿的好处，便又同褚晏宁说起吴江王九子出狱的事来：“吴江王世子同帝都那陈家富户，商议了不下二十次，那陈富户狠狠要了吴江王一笔银子，才肯撤了诉讼。吴江王世子同父皇说了，要尽快赶回吴江去呢，吴江那边，他媳妇儿快生啦。”

褚晏宁心下一动，不露声色道：“陛下可遣太医去吴江了么？”

四皇子点点头，道：“你说这事也怪，父皇前后遣了两位太医过去了，回来都说吴江王病入膏肓了，可那吴江王就是不肯死上一死。”

褚晏宁冷冷一笑，免费送吴江王一个评价：“可见这吴江王，有贼心没贼胆。”

四皇子噗嗤一乐：“你这是如何说？”四皇子对于媳妇儿的见识，向来是很佩服的，老靖家自祖上开国起，有见识的女人就不少，但比的上自己媳妇儿的，都已经作古了，四皇子见过的女人里，就属自己媳妇儿最有见识了，因此，对媳妇儿很是尊敬，也能够虚心请教。

四皇子从不觉得向媳妇儿请教是件丢人的事，四皇子不觉着有啥丢人的，自己媳妇儿说起道理来，比宫里教书的夫子都要叫人明白，他也爱听。

褚晏宁道：“我若是吴江王，我便在陛下遣了太医来时，饮了鸩酒暴毙，赖到陛下头上！如此，陛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这吴江王一死，吴江王儿子便可杀太医，来个死无对证，借个由头为父报仇，名正言顺起兵造反，直奔帝都，取陛下而代之！”

褚晏宁还有些不能理解吴江王：“吴江王自陛下六岁时就藩，在吴地也经营了三十多年，不称臣，不纳贡，金矿银矿盐矿都由吴江王自己说了算，要兵有兵，要钱有钱，想做皇帝想疯了，有生之年不造反，也不知他在吴江做什么呢？”要换了褚晏宁，倘若不死，必须造反。

褚晏宁觉着吴江王还是没能耐，道：“权术这种东西，倘若双方都没有准备好，就不能撕破脸面，暂时保持着和平，但是，倘若师出有名，该出手时就得出手，先夺了先机。吴江王在太医跟前死上一死，这就叫师出有名。陛下遣的太医，过去给他治病，病没治好不说，还一把将他毒死，他儿子不造反还等什么呢？所以说，他没做皇帝的运道，没什么能耐。”

褚晏宁还颇为吴江王可惜：“就东靖朝这几个相邻的国家，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吴江王儿子这边儿一造反，这些国主们一看，哎哟，你家内讧了，我家还不得赶快趁火去打劫？或者，他们几家，同吴江王提前商量好，约好吴江王一死，几家一块儿动手，猛虎怵群狼，这么一来，吴江在前边儿名正言顺造反，西凉南蛮北丹几家邻国在后边儿一块烧杀抢劫，陛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颓败一地。吴江胜算大的很，可惜了，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也不知吴江王想到了没有。”

四皇子给他媳妇儿吓得，瞪圆了眼睛，张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四皇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定一定心神，方道：“这个，这个，人都怕死呢，你说这没深仇大恨的，活着多自在呢。吴江王也是人，尤其是病入膏肓之人，都想着多活两日呢。”背后都给媳妇儿吓出一身冷汗，四皇子仿佛都听到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

四皇子回过神，继续道：“再说，吴江王儿子也多呢，还没想好，是否把王位交给世子呢。”自己父皇不也是么，虽然二哥是嫡皇子，本来就应该是太子，但是父皇也犹豫了好久呢。

褚晏宁撇一撇嘴：“吴江王生了这么些个儿子，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十几个，就算没想好把王位交给世子，这么多儿子就没一个能让他看上的？”

褚晏宁不信，下一断语：“所以我说，吴江王没做皇帝的命。”

四皇子抹一把脑门上的汗，拉过褚晏宁的手：“爱妃，命不命的，这都是玄学呢。”哎哟，照媳妇儿这么一说，四皇子也觉着吴江王这命确实不太好。

四皇子同媳妇儿说一道吴江王谋反的事，用过晚饭，也就歇了。

翌日，靖德帝下旨：令永毅侯赴福建练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