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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颇有深意望两人一眼:“拿上些面粉,去后院。”
段知微不明所以,只好背上一袋面粉跟他们去了僻静的后院。
而后独孤捻上一个口诀,双目轻阖,围着袁慎己绕了三圈,突然拿起段知微手上的面粉朝着袁慎己洒了过去。
面粉倒是没在他身上落下什么痕迹,只他周围,足部,腕部,颈部各处都显现出一圈密密麻麻的红线,上面积着许多面粉,像积雪。
“啧啧啧”独孤自己也叹为观止“这月老牵红线,向来只在男女脚踝牵上一根为引,哪儿的地仙学术不精,给全身都缠上的。”
段知微本就对那定婚店的一出傀儡戏诸多不满:“这哪儿是牵红线啊,像是在牵傀儡。”而后又着急道:“那快给他解开啊。”
独孤摇摇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姻缘事还需得向月下老人请教。”
段知微没好气答道:“你说得轻巧,月下老人是我想见到就能见到的?”
独孤正等她这话:“段娘子若是愿意割爱,将那波斯织毯送某,某就帮你们。”
本来那毯子就无甚用处,因此她很大方道:“拿去,拿去。”
上元第一日,果然是花市灯如昼,街头巷尾千树万树繁花绽放,这花儿也非鲜艳花朵,而是千般姿态、绘着奇珍异兽,天上仙子的各色花灯,街上游人如织,孩童拿着糖人儿在街巷间穿梭。
段家食肆卖完最后一波元宵,早早打了烊,段大娘她们换上最好的衣裙和钗环,上西市逛花灯去了。
段知微虽然也期待,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只好罢了。
今夜月光皎洁,泼洒在□□如同一片青霜,她与袁慎己拿了独孤赠与的线香,对着月光一起拜了三拜,线香的烟气化作一丝游移的红线朝着远方蹿了出去。
二人跟了过去,想来宣阳坊的百姓全部跑去看花灯了,坊间小路只有他们走在青石板上。
饶了好几个路口,红线挂到了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上,一位老人坐在树下正在低头看书,远方东市的方向绽放了巨大的烟花。
跟他格格不入。
段知微二人对视上一眼,走了过去。
老人收起书,他长得颇为和蔼可亲:“二位用红线香请某来此,可是求问姻缘。”
袁慎己把自己身上缠着各色红线的事情出了一遍,老人借着月光查看了一番,又低头翻了翻手上婚书:“此红线非某所绑,有痴情女子供奉二十年寿命只为求得这段姻缘。”
“二十年寿命?”段知微咋舌,真是个狠人啊。
月老继续道:“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段知微对此不太满意。
回去的路上,她偏头望袁慎己一眼,再望一眼。
袁慎己虽也满心焦虑,见她这样却也颇觉好笑:“段娘子为何这样看某?”
“都尉真是好福气,竟有女郎愿牺牲二十年寿命都要嫁给你。”她阴阳怪气。
袁慎己摇头:“性命是何等珍贵之物,边疆年年战乱,突厥多有进犯,百姓民不聊生,最渴望的便是安居乐业,竟有人愿意牺牲性命在此等事上,实在可笑。”
谁家的娘子遇到这块捂不热的硬石头,段知微想了想因问道:“那位申屠娘子真是都尉在凉州的恩人吗?”
她此话带了些试探,毕竟救他的时候,这位英武高大的四品都尉全程惨白着脸紧闭双眼,有没有呼吸了她都不敢确定。
袁慎己很想逗逗她:“若真是她......”
“当如何?”段知微急切地问。
袁慎己弯腰,一片高大身形笼罩在她身上:“那袁某便送上三万六千贯钱当做报恩了。”
段知微瞪圆眼睛,整整三万六千贯钱,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她快步追上袁慎己:“是真的吗,真愿意给这么多钱吗?”
袁慎己不答,他郁闷烦躁的心绪一扫而空,此刻忍不住笑了,只剩一个可爱的小尾巴跟在后面不断唠叨。
“你一定不能识错人啊,这可不是小钱啊,可以在东市开一酒楼啊,若是给错人了,那不是得怄死,等等袁都尉你倒是听我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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