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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都看完了，她丢下电脑去楼上找肃修然，他正拿了本书斜靠在书房的软椅上休息，听到她推门进来的响动也没起身，仅仅是看着她的泪眼微微笑了下：&ldo;这是怎么了？&rdo;

林眉声音还哽咽着，抹了抹眼泪说：&ldo;你为什么总要写这种无望残忍的悲剧？&rdo;

现在肃修然不再用&ldo;读者喜欢&rdo;这种理由来搪塞她了，他抬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说：&ldo;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并不能尽如人意。&rdo;

林眉不肯承认她在读这本稿子的时候，无意间把那个温柔神秘的异乡青年想象成了肃修然的样子，她只是觉得分外心痛：好像只为了一场邂逅，就经历了四十年漫长等待的少女就是她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代入了，优秀的文学作品本来就有这种功能，只不过这次悲剧的故事让她的悲伤来得太猛烈。

自从在糙原上的暧昧结束后，她和肃修然本来已经又回到了去之前那种心照不宣的距离，彼此熟稔又礼貌。

今天她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坐在他身边指责他：&ldo;你就是喜欢虐读者！&rdo;

肃修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代入太深，他轻叹着放下手中的书，对她笑了笑说：&ldo;这只是一本小说而已，别太投入。&rdo;

林眉又擦了擦泪，扯了一张放在一旁的纸巾擦鼻涕，她还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开口说：&ldo;我要明天才能开始校对稿子……今天晚上加不了班了。&rdo;

肃修然温柔地微笑：&ldo;好，随你。&rdo;

林眉在泪光中转头看着他浅淡的柔和笑容，这不看也就罢了，一看他半埋在昏黄台灯下的侧脸，顿时又想到了小说里的青年，忍不住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肃修然为她神色愣了一愣，随即就了然了，他忍不住勾了唇：&ldo;你是把男主角代入我了，所以才这么伤心？&rdo;

林眉实在不想承认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哭得这么没出息，抬手捂住了眼睛：&ldo;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一直让男主角温柔地笑！&rdo;

肃修然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压抑住了，声音温柔地哄她：&ldo;别怕……我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不会被警察抓捕，也不会突然消失。&ldo;

他一直靠在软椅上，旁边又开着黄色的落地灯，林眉就没注意到他脸色比平时苍白许多，额上也有些细密的汗珠。

她偷偷拿掉挡在脸上的手，一边看他，一边继续嗔怪：&ldo;你简直就是大后爹……一本书不虐死人都不开心，我怎么会粉上你这种偶像！&rdo;

肃修然笑了笑，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先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他飞快地侧过头去掩住了叩，却还是没有遮住从指fèng中露出的那一抹嫣红。

☆、第26章

林眉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一时没有意识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当她开始明白，就像有一道寒气从脚底升腾到了头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目光却仍旧死死盯在他的脸上。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林眉觉得自己只是晃了下神，但却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两分钟。

因为当她恍然醒悟，肃修然已经悄悄握起了手掌，他还是低咳着，却已经将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她脸上移开。

他们身旁的矮桌上放着一盒抽纸，肃修然用另一只手抽了几张，他将纸巾塞入沾血的掌心，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又沉默了片刻，林眉才看到他微微勾起发白的薄唇，低声说：&ldo;抱歉。&rdo;

他的声音仍旧是平静柔和，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喑哑，林眉仍是没有回应，他就又勾了勾唇。

他始终没有再抬起头去看她，唇边的笑容却又深了些，看上去竟有些讽刺的意味。

用手撑着椅背站起来，他起身离开，也许是站起来的太急，又也许是根本不想再顾忌其他，他先前看的那本书从他膝盖上滑落到木质的地板上，书页凌乱地向下翻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连看也不去看一眼，大步从林眉的身旁经过。

林眉觉得自己身体突然又都能动了，她匆忙起身，在他离开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肌肤微凉，林眉又愣了一下，才连忙过去抱住他的腰，她像是怕他突然会昏倒，将他抱得很紧，慌张地抬头看他的脸：&ldo;你哪里不舒服？需要我做什么？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吗？还是带你去医院？&rdo;

刚才的震惊太过，她竟然到现在才觉得害怕，每对他说一句话，心底的恐惧就要深上一层，大脑中却还是一片空白：她也许会失去他？或者说从来没有得到，又谈何失去？

抱着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用力，她想要靠在他的肩上，却唯恐这一丁点儿的力量就会让他倒下，再不醒来。

是的，她能够用自己的全力去抱住他，却不敢再触碰他一下。

肃修然却只是微微皱了眉头，他忍耐了片刻，才再次轻声开口：&ldo;我没事……你抱得太紧了。&rdo;

林眉忙松开一点，她却不敢完全放开他，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仿佛是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

肃修然抬手拉住她的胳膊，一点点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他虽然脸色苍白，却并不是随时会晕倒的那种病态。

对她微微挑唇笑了笑，他轻声说：&ldo;不用去医院，让我自己处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