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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那瑞珠见状，立刻上前笑道：&ldo;原是听奶奶的吩咐，去厨房吩咐两声。却没想路上碰见这档子事儿。我生怕焦大冲撞了瑾小爷，便紧赶着告诉管事嬷嬷了。&rdo;

赖瑾立刻想起来这人是贾蓉之妻秦氏身边的大丫鬟，立刻开口谢道：&ldo;多谢姐姐出手相助。&rdo;

瑞珠笑道没什么。又看了看天色，方笑说：&ldo;这会子天气又冷了，瑾小爷还是进屋坐着罢&rdo;

因赖升和赖升家的这会子也有要务缠身，便也劝说道：&ldo;跟着主子们在屋里说话罢。免得出来又碰见什么浑不记的人徒增恶心。&rdo;

赖瑾颔首应了。遂和瑞珠一同进屋不提。

彼时凤姐儿正和尤氏、秦氏几个摸牌，迎春姊妹们也刚从会芳园赏梅回来，在里间儿各自坐着吃茶闲聊。贾宝玉依旧拉着秦钟的手在外间说话。瞧见赖瑾脸上淡淡的，不免开口问道：&ldo;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有些寡淡似的？&rdo;

赖瑾不欲多说，遂摇头叹道：&ldo;并无事，只有些乏累罢了。&rdo;

一旁瑞珠走到秦氏跟前，悄声耳语两句。秦氏将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撂，有些恼怒的说道：&ldo;这个焦大，越发猖狂了。&rdo;

众人见状，少不得开口询问。秦氏遂将之前赖瑾如何与焦大撞面，焦大如何信口胡言，赖瑾如何应对得宜，焦大又如何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等事三言两语的代过。凤姐儿一听，不由得柳眉倒竖，疾声说道：&ldo;依我说，这样的人就该撵到庄子上完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岂可收留这样眼里没人的奴才，传出去岂不叫众亲友笑话？你也是太过和软一些，方才叫这起子奴才爬到你的头上去了。&rdo;

尤氏叹息一声，开口解释道：&ldo;这焦大同别个奴才不同，你也是知道的。那可是自小儿跟在老祖宗身边，战场上救过老主子的性命，将老主子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大功臣。如今也不过是仗着这点子功劳情分闹一闹罢了。就是不看他，还得看着老祖宗，大爷都不肯认真为难的，我又何必多事。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他这个人，也就完了。&rdo;

凤姐儿闻言，悻悻说道：&ldo;那也太不顾体面了一些。我们家上就断然没有这样的人。&rdo;

尤氏闻言，笑着奉承道：&ldo;如今谁不知道你们府上家教甚好，出了那圣上跟前一等一的得意人。竟叫你们也沾了光儿去。我们这边眼馋肚饱的还来不及，你又说出这些话来馋我。&rdo;

凤姐儿心思通透，知道尤氏说的是赖家一事，不免开口笑道：&ldo;难道只我们家面上有光儿，你们这边不也有个进士老爹的总管大人？&rdo;

尤氏抿嘴一笑，众人各自揭过不提。

一时间吃罢晚饭，因天黑了，尤氏少不得吩咐人先将秦钟送回去。这厢贾宝玉还不忘拽着秦钟的手嘱咐道：&ldo;回去别忘了同尊翁商量，来我们这敝塾中念书的事。你只说我们塾上的先生都是学识渊博的举人，间或也有进士老爷来指点书课。且我们彼此相伴，更为有益。想必尊翁不会不同意的。&rdo;

这厢秦钟娇娇怯怯的点头应了。又同宝玉说了好些依依不舍离别之语，方才随着送人的媳妇们恋恋去了。

半日，媳妇们进来回话，尤氏不免问起是谁送了秦钟家去。闻听是派了焦大这个又醉酒的老人，不免气急说道：&ldo;合家上下这么多人，派谁去不成，怎么又招惹他。&rdo;

王熙凤见状，也不知该劝什么，只得开口说道：&ldo;时候也不早了，我带着他们也该回去了。再晚了，恐老太太挂念。&rdo;

尤氏见状，立刻起身相送。至前头大厅，只见灯烛辉煌，众人肃立。那焦大依旧趁着酒性骂骂咧咧的。贾蓉这边送奶奶姑娘们的车出去，听见那焦大说的越发不像，恐污了姑娘们的耳朵，少不得上前喝骂一番。岂料那焦大自恃功劳，反而骂的越发难听。

凤姐儿在车上听得不耐烦，掀帘子喝道：&ldo;还不快快打发了这个没王法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叫亲友见了，还不知怎么笑话呢！架他去马房，用马粪堵他的嘴，看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rdo;

赖升因先前之事早就记恨在心，闻听凤姐儿如此吩咐，立刻应是。这厢赖瑾见了，只觉这样举动太过阴损，于名声有碍。只好下车过来劝道：&ldo;琏二奶奶何等尊贵之人，又何必同他置气。免得下人见了暗地议论说主子苛待侮辱有功之奴。不说奴才轻狂，反而说主子们刻薄寡恩，反倒不美。&rdo;

凤姐儿深吸了一口气，转口说道：&ldo;既如此，也该压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要不然还以为咱们这样的人家连规矩体统都没有。&rdo;

赖升闻言，有些惋惜的看了赖瑾一眼，却也知道赖瑾的心思。少不得将人拖去马房，吩咐重重责打五十大板不提。

凤姐儿带着众位姑娘们回府，自然先去荣庆堂见了老太太。因知道老太太向来喜欢热闹，少不得将在宁府的事儿一一说给老太太解闷儿，只隐去焦大一则。贾母听了一会子，便道：&ldo;时候都不早了，你们也各自散了，多歇歇罢。&rdo;

众人闻言，各自归房休息不提。

至晚间归家，赖升并媳妇正在厅上同赖嬷嬷学惩治焦大之事。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赖尚荣甚至直接同赖瑾吩咐道：&ldo;东府那边儿不比宁府，向来都乱，今后你少去那边为是。&rdo;

赖瑾少不得点头应了。众人又闲话几句，各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