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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第2页）

只是穿过拂柳，走到桥下时，迎面却是一个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

隔了一世的苦痛纠缠，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只是最初那个温润又青涩的青年公子。

永远知礼知节，最是有分寸，同她说话时会羞涩，看着她时永远眼含春水。

苏芷脚步顿在原地，窄窄的一道桥，她不可能又转身回去，那样太刻意。

“阿芷。”终是他先开了口，是温柔好听的声音，只是难掩滞涩，仿佛小溪汇入清泉时遇到了拦路石。

苏芷没有回应，就这么面对面仰头看着他，两人隔了七尺，却仿佛一辈子都迈不过去。

她不知道该用前世苏芷的身份来面对他，还是今生苏芷的身份。

他比成婚前见到时瘦削了些，显得憔悴。

身上还穿着那身青灰色的书生直袍，洗得要发白了。

若是前世的她，这个时候见到他，看他这样憔悴地唤她阿芷，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了，怕是会扑到他怀里一遍遍哭着说对不起，是她辜负了他，她一定会同谢世子和离云云。

然而今生的苏芷不会。

比起前世到最后他权倾朝野的锋芒毕露，现在的他实在谦和得过分了，仿佛明月照清风的圣人君子。

“喻公子，还请自重，我已嫁人，你唤我小名极为不妥。”苏芷冷淡说完便要强忍住心中情绪离开。

喻元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落寞垂眸，忍不住捂住胸口疾咳起来，一边咳一边同苏芷道歉：

“抱歉，咳咳咳……咳苏小姐，是小生的过错咳咳……”咳得撕心裂肺，眼角漫出殷红，看着极为卑微可怜，仿佛被人抛弃还忍着难过对主人装笑的小狗。

“你怎么咳成这样？”苏芷皱眉看他，她不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喻元白患了大病啊？难道是前世这个时候她因为一直没法和他见面所以不知道？

“我无事，苏小姐不必担忧，只是最近日夜难寐，食不下咽，身体不比从前强健，才染了风寒罢了，是小事。”

苏芷依旧没做声，等他咳完了，迈步便要离开。

待她走出几步远，本以为那人已经走了，却又听到他的声音：

“阿芷，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阿芷，从今往后便没有资格了。”苏芷不受控制地顿住脚步，却不回头。

“都是我不好，是我无能，我配不上你，这样好的阿芷，该是最好的男子来娶她。”青年的声音轻柔，极力掩饰住痛苦，只剩下自嘲和苦涩。

苏芷回头看他，却看到喻元白勉力撑着温柔笑意专注地望着她，将咳出血的衣袖往身后藏，“明昭侯世子是个不错的男子，可若是他往后对你不好，我便是弃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的。”

“不过阿芷，我此生也许都不会娶妻了。”

说罢，喻元白擦拭掉嘴角的血渍，苍白一笑，整个人仿佛破碎了般摇摇欲坠，眼神缱绻地留恋在苏芷身上。

苏芷觉得自己不能再看，赶紧转身离去，步子迈得又急又大。

闷头走过拐角的树丛，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