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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公主与驸马为此头痛多年,隔三差五就要去九公主府捉那不知何时偷跑出来的逆子,直至两年前谢图北常住国子监,楚如诗翻墙而入,被他当众指责。同样忍无可忍的十三驸马不顾太后的阻挠,亲自将她送去扬州,让她好好收敛性子。“郡主,你今年已十七了,亲事也该定下了,不可再胡闹。”谢图北眉眼微蹙,语气无奈。“那你准备何时去我家提亲?我定叫阿爹阿娘不要为难你。”这话楚如诗早已说过不下百次,脱口而出,甚是熟稔。“女儿家当矜持,你我万万不可能,我目前尚无娶亲的打算。”“哦,那我等你有打算的时候。”扬州来的清秀书生柳一住进了谢图北的寝室,国子监的学生宿舍本就有限,此番各地进京求学的才子汇聚,地方更不够用,谢图北那间本就是个双人间,但他喜静,平日并无人与他同住。楚如诗倒也没那么坚持,谢图北若是不愿意,她也可以去和旁人挤一间,同窗们多多往来也是好事。他也不用想着去找她爹楚凌霄,她阿娘闹脾气离家出走,他爹寻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谢图北半信半疑,只得先让楚如诗住了进来,自己抽空回了趟家,向他阿娘一打听,才知确有其事,有一妙龄女子不知怎地瞧上了楚姨夫,死缠烂打要给其做外室,甚至不要名分只求一|夜|欢好,被醋坛子十三公主晓得了,当夜就卷了包袱离家出走。李无眠说到此处还意犹未尽地叹了几声,转头上下打量坐在一旁看书的谢池,这人一天到晚黏在自己身边,她连个吃醋的机会都没有。“六一毕竟是个女孩子,你在国子监要多多照顾她,莫叫她让人欺负了去。”李无眠叮嘱道。谢图北头疼不已,只得望向他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阿爹能不能去找祭酒,想办法让郡主离开国子监?”“据我所知,扬州书院首席是郡主凭本事考取的,她自然有资格在国子监读书,至于女儿身,你不说,她不说,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谢池垂眸看书,正看到关键处,懒得管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与李无眠成婚前就做过几次“大逆不道”之事,哪有资格评判旁人。谢图北仰天长叹,这家里就没一个靠谱的人。回到书院已是深夜,房间内漆黑一片,楚如诗应是已经睡下了,谢图北轻手轻脚洗漱,衣裳也不敢换,合衣躺在榻上拉过被子盖上。屋内静悄悄的,若有似无还有一道呼吸,虽不吵,却令他难眠。待天明起床,房间另一侧的床榻上已没了人,褥子铺得整整齐齐,想来楚如诗已经起床去晨读了。“谢首席可是身体不适?难得见你晚来。”同窗关切地问道。谢图北摇摇头,四下张望,瞧见楚如诗已坐在位置上,摇头晃脑地读书,甚是专注。同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低声道:“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扬州书院首席柳一,男生女相,甚是清秀,迷得不少人神魂颠倒,跟在其后献殷勤呢……”谢图北转头看了同窗一眼,此人说话时的表情也有些向往,他不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记忆力不太好,两年前楚如诗翻墙入书院,他们个个赞叹怀山郡主倾国倾城之姿,如今不过换了身装束,便认不出来了吗?待到午膳时,二人同住一间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多数是同情柳一,羡慕谢图北,有好事者甚至鼓起勇气问谢图北要不要与其换寝室,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后仍不死心,又去劝说柳一。谢图北现下丝毫不怀疑,若同室换了旁人,夜里恐怕就要爬上楚如诗的床了。可始作俑者读书吃饭自在如意,和一众同窗有说有笑,谢图北看着愈发恼火,默念了成百上千遍“成何体统”。待入夜,他终于寻得机会,低声训斥道:“你明日就与夫子说身体不适需回家静养。”“我身子好着呢,再说我爹娘不在家,回去也无甚意思。”楚如诗毫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剥花生吃。“那你去我家,你不是跟小妹处得来吗?”谢图北又提出另一条路。“我现在跟国子监的学生们就很处得来,读书也有意思,你之前不是说我不学无术吗?怎么我现在求知若渴也不妥了?”楚如诗放下手中花生壳,将一粒花生米咬在贝齿间,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谢图北,随即松口花生落入口中,嚼得甚是用力。“你一未出阁的女子,若被旁人知晓,是何名声?你未来的夫君又当如何作想?你究竟知不知羞!”谢图北气的面红耳赤,又不敢大声说话恐旁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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