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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旧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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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盼从地图上取了一页灰色的书笺，摊开。

“说到朱规，自然不能不提三年前轰动京城的一件事。”

“三年前江南巨富苏伶方因私盐入罪，三司会审，御批处斩。”

“行刑当日，有苏伶方之子倾全家财力请得慕容炼心入京城。”

“慕容谢了世袭一等威武侯的爵位换得大赦，引七道金牌进法场，斩尽三十八名在场差役执事，也没能从法场带走一个完整的苏伶方。”

程小盼道：“曾经有传言说这位苏员外之子就是盗春雨的方少初，而当日监斩的正是朱规。”

“他虽然不是个杀人的好手，法场上却从没失手过，这也是我安排他密斩方少初的原因。”李千帆说。

“是人就可能失手，何况三十年时间已经很长，长到足够一个人忘记很多旧事。”

程小盼合上了书笺，丢进新燃的火炉里。

“你是觉得大赦是假的，金牌是纸糊的，还是说这就是你轻看慕容的原因？”

“可当时朱规确实没死，还活到了三年后的今天。”

李千帆依然反对。

程小盼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住了李千帆：“这分明是一个死局，若不是期间发生了什么，打破我的头也想不出毫无生机的朱规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也不想一想，近十年里可又有谁能从慕容手下完整的走出来？”

“而能从慕容手下逃生的他如今却全无道理的死在法场上，怎么可能是个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太可怕了。

李千帆以手扶额，脸上开始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你的意思是说，朱规当日能活下来，是因为承诺了慕容某些事情，而法场之上放走方少初，只不过是兑现承诺而已？”

二

程小盼挥手示意李千帆听下去。

“关于三年前的这次事件，很大程度上不能称之为一次公平的交易，而你知道慕容一向是以公平著称的。”

“慕容所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高，不光是因为苏家家产根本无法等价于一等威武侯，更是因为这次行动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可慕容还是来了。”

李千帆忍不住又开始回应。

“慕容出手的原因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为了苏伶方。”

“七道金牌，三十八条人命，不是为了救苏伶方是为了什么？”

“争取苏伶方仅有的一线生机，更主要保证一个人的性命安全。”

“一个一定会出现在法场之上，一个让苏伶方不得不死的人。”

“方少初？”

“正是，方少初能倾家荡产救苏伶方，又怎会不亲自前去劫法场。”

“可偏偏监斩官是朱规，号称从未失手的这位朱大人手下又岂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此说来，方少初岂不是必死无疑？”

“恰恰相反，从一开始，整个法场里和可能出现的人中，最安全的反而方少初。”

李千帆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