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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粗粝的拇指指节在她细嫩粉腮轻磨,留下道浅浅红痕,却仍不罢休。
“贺景轩怎么了?”褚沅瑾胸腔怦怦直跳,却还是强作镇定故意开口激他。
贺景轩怎么了?
他冷笑一声,她前几日同自己说过的话,看来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还能记得什么?
说要同他重修旧好,是不是也忘了?
掌中的肌肤柔滑细腻,她脆弱得不堪一折,沈长空此刻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态。
他几乎是强硬地掰过她的脸来,漆黑如墨的眸子晦暗阴沉,像隐着暗礁的沉静水面,暗藏着汹涌未知的危险。
一字一顿地沉声提醒她:“他流连花街柳巷,不学无术,处处都不如我。”
褚沅瑾眼睫颤了颤,唇角下弯,仿佛下一秒便能哭出来,“可是,可是你不肯接受我呀……”
她刻意睁了好久的眸子也终于开始泛酸,上眼睑一低,便啪掉下一滴清泪来,那泪顺着脸颊滑落,恰在他虎口洇开,明明不烫,却让他心口猛然一灼。
便又听她可怜道:“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他指腹本就粗粝,这会儿按在她面颊上的力度不算小,褚沅瑾只觉皮都快被磨掉了。可她仿若没有知觉一般,眼睑低低垂着,唇角弧度下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拿不准沈长空吃不吃这套,可让她再挤眼泪却也是挤不出来了。正想再说些别的来卖一卖惨,便听他哑声道:“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被吊死?”
他音质冷冽,响在这昏暗一隅,又距离极近,褚沅瑾猛地一怔,有些怀疑是自己幻听还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再想去问的时候已然被他松开,伴随着一束亮光照射进来,原本被捏得有些发酸的颞颌终得释放,她被一只大掌轻轻遮住了眼睛。
直至她完全适应,他才放下了手,转而毫不留恋地迈步走了出去。
褚沅瑾愣了一下,看着他沉稳的背影倏然笑起来,忙跟上去问他:“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褚沅瑾唇角笑意一僵,心道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死样子。
可他方才分明说了暗示她的话。
上前扯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道:“你若不说清楚,我又怎知该如何去做?”
沈长空终是垂首看了她一眼,那神情,宛若在看一件死物,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无,方才在暗室中的晦色也早已不见。
便只看了一眼,便又抬首继续向前,边翻着架子上的案籍边漫不经心道:“别再去不该去的地方。”
“……”
褚沅瑾差点笑出声,好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你是说平康坊么?”褚沅瑾认真问道。
沈长空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
她抿了抿唇,故意将他拿起又放下的几册书卷弄乱,拧着细细弯弯的眉毛,一副苦恼的样子。
而后无视因着她这副神情而又沉了脸的沈长空,倏而睁大了眼睛愉悦道:“如此那我便同他约在别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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