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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2页）

宋嘉言此方回神，梁嬷嬷朝她使个眼色，宋嘉言一见翠蕊的模样，便笑了，&ldo;好丫头，我是在琢磨给你多少陪嫁，才能叫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呢。&rdo;

&ldo;看看，这就吓到了？&rdo;宋嘉言笑道，&ldo;小春儿，前儿得的大红的绸缎，给你翠蕊姐姐拿两匹，叫她fèng嫁衣做盖头。&rdo;又对翠蕊道，&ldo;你莫呆了。我自幼便得你服侍，这么些年下来，说是主仆，更似姐妹。若是你嫁府里的管事小子，我立刻能叫人查他个底儿掉，也放心你出嫁呢。如今济宁堂虽是门好亲，看你也极是情愿，只是，不见一见这位少东家，我到底不能放心呢？&rdo;

&ldo;姑娘，姑娘……&rdo;翠蕊脸上泛红，满是感激之意，却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ldo;好了，这几日不必你服侍了，这出嫁，事务多的很。你嫁的人毕竟不是府里的管事小子，偏你外头又没个亲人，我去问问爹爹，这个要怎么办呢？你安心的把嫁衣盖头做出来，还有零碎的要做的东西，嬷嬷，你指点着这丫头些。小春儿，你们也给翠蕊帮把手。&rdo;宋嘉言一串话说过来，翠蕊感激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说，&ldo;我不过一个奴婢，叫姑娘为我这样操心。&rdo;

&ldo;别说这样的话，你忠心待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rdo;宋嘉言笑，她从未想过要亏待翠蕊，可惜翠蕊还是不明白她。她不过微一走神，何至于便把翠蕊吓到那幅模样。只是，对于忠仆，给予赏奖是应该的。她为翠蕊尽心，不只是为了翠蕊服侍她这几年，更是为了示恩于现在她院中的丫环们。

宋嘉言打发了翠蕊下去，吩咐丫头们道，&ldo;去瞧瞧，爹爹在哪儿呢？&rdo;

宋嘉言素来受宠，她想见宋荣，自然能很快见到。

只是，宋荣有些惊奇，问，&ldo;怎么，你不高兴身边的丫头嫁给李云鹤？&rdo;

&ldo;这么好的亲事，女儿怎么会不高兴呢。&rdo;宋嘉言皱眉道，&ldo;我是想到了些别的事，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想请教爹爹呢。&rdo;

宋荣点头，示意宋嘉言说说看。

&ldo;济宁堂虽然在帝都也薄有声名，不过，远远不能跟于院判家的善仁堂相提并论。帝都里，有名望的人家，家里人生病都是请御医的。咱家，因根基尚浅，便常请济宁堂的大夫过府。&rdo;宋嘉言道，&ldo;其实，济宁堂大约也是跟咱家的情形有些相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济宁堂想真正在帝都的一流药堂中占得一席之地，就需要家中出一位御医。&rdo;

&ldo;我在想，是不是济宁堂因此需要爹爹的帮忙，才会这样曲线救国，恰好遇到了翠蕊，她又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娶了她，济宁堂小心经营，不是不能在咱家里谋求的些好处。&rdo;宋嘉言叹道，&ldo;我也担心，这位李少东家，是想娶翠蕊，还是想娶一个侍郎府中有头有脸的大丫头？可是，我又反过来想，若是李家想因此攀上咱家，就是娶也应该娶太太身边的丫头才对呢？怎么会看上翠蕊呢？&rdo;她早晚会出嫁，等嫁出去，在家里不一定能说得上话。哪怕现在，她不过是在内宅家事上能说上几句话罢了。至于其他大事，宋荣怎么会听她一个小丫头的呢？

宋荣唇角一翘，&ldo;这么星点儿小事，怎么倒想不透了？&rdo;

&ldo;济宁堂在帝都的医药圈子里，也算数得上的，你有一点说的对，他家的确还欠一位御医。只要出一位御医，济宁堂在医药圈子立码能更进一步。不过，这一步，不是好走的。&rdo;宋荣道，&ldo;你想一想，就现在看济宁堂，哪怕娶不到官家千金，寻常乡绅家的小姐总是没问题，焉何偏偏求娶咱们府里一个丫头？若说他没什么目的，你信吗？&rdo;

宋嘉言摇头，&ldo;我也是觉着济宁堂怕是另有盘算，可是，他娶翠蕊并不能使利益最大化啊？&rdo;

&ldo;他倒是想娶太太身边的丫头，可是，却不一定有这种胆子。&rdo;宋荣点宋嘉言一句，&ldo;自来主母身边的丫头，不一定只是单纯的丫头而已。&rdo;

宋嘉言恍然大悟，又道，&ldo;那，也可以娶管事管家之女啊？&rdo;

宋荣摇头一笑，点宋嘉言的眉心，&ldo;真是笨。若是他求娶管家管事之女，不过是奴才家的亲戚罢了。如今，他娶的虽然也是婢女，好在这是你的大丫头。你是家里的大姑娘，年下还管过家，可见在家里有些地位。再者，你以为济宁堂没打听过你？&rdo;宋嘉言还对自身无所察觉呢，她并不太清楚自身的价值。她不仅仅是宋荣的元嫡长女，还是武安侯夫人嫡亲的外孙女、宁安侯夫人嫡亲的外甥女。宋嘉言比宋嘉语的尊贵，不仅来自姐妹排序，更来自此因。再者，因景惠公主之事，宋嘉言在帝都小有名声。若非如此，济宁堂也不会贸然将把宝压在宋嘉言身上呢。

&ldo;丫头，济宁堂能在帝都站住脚，便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你只管坐观风云就好。&rdo;宋荣笑。他还以为宋嘉言会欢欢喜喜的直接替丫头应下这桩亲事，却不想，她能想这样深。吕嬷嬷的话是对的，不要说几个女孩儿，便是四个儿女中，宋嘉言的资质都是一流的。

宋嘉言还想问问，我的丫头嫁过去保不保险啊？能不能嫁的幸福啊？

可是，看到宋荣脸上那种洞悉一切的笑容时，她忽然不想再问了。翠蕊那般恨嫁，不要说她出手相拦，恐怕多一句济宁堂的不是，在翠蕊心中，都不会是任何&ldo;好言&rdo;。

翠蕊伺候她这几年，能借着宋家与她的东风得到这桩亲事，翠蕊本身，也是极情愿的吧？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能这样快的生情，她实在不该将翠蕊当成单纯无知的小丫头看待。或许，最单纯无知的那个是她呢？

看女儿一脸丧气，宋荣逗她，&ldo;怎么又一幅愁眉苦脸了？&rdo;

宋嘉言撅撅嘴，无精打采，&ldo;我觉着自己好笨。&rdo;

宋荣都要笑了，摸摸女儿的头，说，&ldo;爹爹在你这个年纪，断然想不到这么多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