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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背水一战（第1页）

洪常青躺在一块石头上，眼前的火因燃料不够一直烧不太大，他在荒野中待了两天，身上的军服破旧不堪，还赶上夏日的风暴，军中每天都有一两人死去，两个小时前风暴才停息。派去报信的士兵依然了无音讯，食物殆尽，已经有人擅自杀马充饥，洪常青已无力制止，他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了，他摘下胸前的英勇勋章，盯着上面耀眼的五角星，泪水在眼眶打转，“上校！援军到啦！司令带着十五万援军到啦！”洪常青抬起头，再挡不住眼泪。

报信的士兵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高级将领杨平峰，他神色很不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场面沉默了几分钟后，杨平峰终于开口，“洪上校，司令让我带样东西给你。”说着掏出一把匕首，缓缓地递给洪常青，洪常青忍不住仰天大笑：“苍天啊，你让我挺过风暴，是想夺走我的一切啊！”

他站起来，“告诉司令，不要为难我的妻儿。”“我明白。”鲜血洒在那块石头上。所有人摘下帽子，洪常青很自负，但他在军中所占的地位是没几个人能取代的。

“司令，洪常青已经领命。”楚令齐没有抬头，仍然看这地图，“他还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还请您不要为难他家人。”杨平峰把英勇勋章放到桌上，楚令齐扫去桌上的东西，愤怒地大吼：“十几万大军守如此坚城，竟能伤亡五万，丢失城池！敌人几乎不伤一兵一卒，几个小时攻占几百里领土！千古奇闻啊！这种过失还指望我能宽恕他的家人？这五连城一失，这战争天知道还要延长多久！若非林凯瑞报信，还不知要失多少城池！”

“司令，洪常青已死，他的家人毕竟与此事无关……”“是无关，但他们吃了国家十年的饭，从现在起，国家不再提供‘饭’给他们了！”杨平峰自知此时不能进言，只能退下，此后自行资助洪常青家人。

楚令齐烦躁地在床上辗转，他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转头看见父亲楚义堂的照片，这时父亲最后出征时拍的，虽然微笑着，但不难看出父亲已经很憔悴，战争摧残着每一个生命。

“父亲……”楚令齐顿感忧伤，“难道是我们上一世欠郑家的？郑萧塬杀了你，现在他的儿子又成了我结束战争最大的障碍，我军从未连受如此挫折。”父亲的照片隐隐浮动，闪出光芒，楚令齐惊慌地跳下床，光芒化成楚义堂的样子，“令齐，听着，攻五三分力，见江即谨慎，得启速取首，此三举动，办成一件，天下可定！”楚义堂严肃地说道。“父亲？！什么意思？”“我不能说更多，记住我的话，一定记着！”

“父亲！”楚令齐惊醒，发现是南柯一梦，头上几滴汗像几只小虫一样缓慢地爬着，枕头竟被汗弄湿。他看看父亲的照片，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在桌上，楚令齐回忆昨夜的梦，不明白父亲的警告，但他不相信有灵魂，也没时间思考谜语，于是决定以后再说。

安康文报告敌人已经撤离，派去追赶的人追入开土山数十里，不见敌人踪迹。这几个月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研究队完成了计算机的发明，当年奥古帝国的统治者只向几个神选者教武器方面，从未想过这会给后世带来怎样的麻烦。

楚令齐从洪常青旧部口中得知天目军的大致人数，他忽然明白“攻五”的意思了，但只出三分力是为什么，天目人数只有新～纪元的二分之一，强行攻城，敌人再厉害也撑不住，设埋伏这种方法郑启短时间不可能用，还有什么需要担心呢？楚令齐左思右想，看着万里的晴空与温和的阳光，不愿改变计划，整理文件后带着军令前往军营。

一封电报发到天目军的司令室。

几滴冷汗落到地上，引起郑启和叶竞灵的注意，“大叔，上面写什么？”王庆煜把电报递给叶竞灵，楚令齐又出兵了。

郑启怎么调整都没法平静自己的心情，新～纪元兵力是己方的两倍，且敌军从最近的城镇想兵临城下仅需半日，没有地形可用，除了居城而守别无他法。在焦虑中度过一天后，郑启召开了会议。

会议上气氛凝重，郑启把手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沉默了几分钟，郑启开口说道：“各位，天目再次面临一个大危机，这一次更加棘手，我们没有选择，只能正面迎敌，这次会议，我想说，各位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什么准备？”张齐胜低声问，“失败的准备吗？”他盯着郑启，郑启把脸低下去，王庆煜起身倒了一小杯酒，拿着酒坐回来：“郑启，你想了一整天，就想告诉我们这仗会输吗？”

“这一仗不同往日的战斗，没有任何变数，我……”张齐胜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说：“难道司令你带领我们反攻时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吗？你想让我们当逃兵降兵，就没想过我们会感到多心寒吗？”他的脸因激动变得通红。

会议室变得鸦雀无声，又是几分钟后，郑启用平静而令人害怕的声音说：“我当然想过敌人会不顾一切倾巢而出，因此我在几个月内绞尽脑汁大破敌军两次，可现在这情况。”郑启提高了声音，“楚令齐连败四阵，伤亡十万，仍能如此当机立断，如果我没记错，他今年二十三岁，这个年纪能有这种能力，我猜不到，敢问各位可能猜到？如今形势，只有两条路，一是冒着十万名战士阵亡的风险背水一战。二是我一人接受敌人审判，免去上天掉泪洗刷十万人的鲜血。这一对比，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是很明显。”王庆煜把酒杯放下，又把整瓶酒和所有酒杯都拿过来，把所有酒杯倒满后，分给会议室的其他人，最后从容地坐下，“郑启，在我说出观点前请你看看拿着酒杯的人，他们都相信你，也愿意为你而战，你想让他们，让我抛下你，怎么能不算无稽之谈？你听着，不需要犹豫，要么带领我们一同作战，要么我和竞灵两人指挥战斗！这两个答案才需要你选择。”郑启凝视着王庆煜，脸上出现了许多年不曾出现过的神情，悲伤，焦虑，但更多的却是安详。

“让潇凌夜去乌瓦布，让竞灵把仓库的战车送过来！我们要让楚令齐知道，天目的厉害！！”整个会议室回响着欢呼声。同时，几十里外，二十万新～纪元大军正快速而有秩序地前进。

五连城城墙上一片匆忙，每个人都在准备守城工具：小型火炮，重机枪，连为以后可能的埋伏战准备的石块都用车拉了上来。五连城正门城楼站满了天目的战士，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远方，在新～纪元兵临城下时，他们枪中的子弹将不会有一颗留在弹匣里。

在楚令齐看到五连城时，天空顷刻间遍布云，怀着诧异的心情，他让各部扎营。

草丛中忽然出现一丝动静，又很快安静下来…………

侦察兵快速回到五连城，报告新～纪元的情况，郑启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上天能够帮助他，他第一次将希望寄托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