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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第2页）

“你老哥这是在以西门庆之心度柳下惠之腹，冤枉不冤枉难道你不知道？不过兄弟自认倒霉，谁让我交上了不正经的行长大哥？你就看在我叫你一声老哥的份上，甭再挖苦老弟了。成不成？”

“好！从现在开始，废话不说，你屠老四就是兄弟，我尚发财就是大哥，你看能行么？”

“我当然能行。我一介草民小百姓、小屠夫，能攀上行长大人做大哥，连做梦都梦见好几回了。说实在话，我屠老四何德何能，能让行长大哥如此上心？如果这样那岂不早就和大哥攀上了亲戚？说到底，还不是那几千万、上亿元的银行存款？大哥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两人逗着嘴儿，不知不觉来到豪华包间，行里的几位同事连忙站起来，以示礼节性的问候。

几个人相继落了座，尚发财对屠老四说：“兄弟你听着，老哥今天可是在金城县最豪华最高级的酒店宴请你，凡是这里所有的山珍海味、猴头燕窝、五粮液茅台、人参灵芝你都可以点，只要你高兴，一切包在老哥我身上。”

屠老四急忙说道：“老哥不用客气，兄弟我除了种地杀猪，对于其他一概不懂，吃喝二字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况且乡里人没见过大世面，一走入这大酒店晕都晕乎了，还是一切由大哥你看着点单就行。”

“你不通？真的不通？真不通还是徦不通？真个不通？那对女人你通不通？还不通？那你就只好听老哥摆布了。”尚发财发了一连串的问题，屠老四一概以摇头应对。尚发财接着说：“既然你兄弟是麻雀落在老爷胡子上——谦虚（鹐须）呢，那老哥我就不谦了。”尚发财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说：“咱首先得来个甲鱼，再来个清蒸多宝鱼，大龙虾，一个钱钱肉，再加个脆皮香蕉，我先说好，这几个菜我点了，剩下的菜你们在座的每人两道，谁点的菜好大家爱吃，我就奖励谁。对了，再来一箱红牛。”尚发财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说。行里一位刚进农行上班不久的女青年悄声问身边的同事：“钱钱肉是什么肉？”不想被尚行长听到了，他大声答道：“钱钱肉就是驴鞭。”哪位姑娘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低着头再也不敢吭声，蝇子有气人没气，一直到宴会结束。

一桌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上齐了，两瓶茅台和几瓶果汁都已经打开，服务生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屠老四抢先端起酒杯说：“我屠老四今天让各位久等，首先自罚三杯以表歉意。”屠老四三杯酒下肚，脸不变色心不乱。

尚发财兴奋的竖起大拇指说：“够意思。兄弟你够意思。”尚发财给他的下属们摆了个眼色，农行几位科长便轮番上阵，朝屠老四敬酒，屠老四都一一应对。

屠老四借着酒劲儿说道：“行长大哥你不用说，你叫老弟来干啥？不就是要一块地皮盖农行分理处的事吗？兄弟现在就给你说，我把屠宰市场和商贸一条街的西拐角给了邮电局。美女局长想要东边我没给，我说东边拐角农行先说，合同都签订了。大哥你说你给兄弟说过没有？没说？不管你说没说，现在，就是现在，我把东拐角给你行长大哥和在座的各位，你们和邮电局对面扎营，东面为上你们已经占了先机，老哥你就说，兄弟这事办得飘亮不漂亮？你这顿饭请得值不值？”

尚发财连说了一连串的“值、值、值！”并且把大拇指一直伸到屠老四的眼面前：“就冲这一点，老哥敬你一杯酒。”尚发财一口气喝干。

“这杯不算，哪有老哥敬小弟的道理？我知道你给老弟来的是车轮战，现在该轮到老弟敬你了。”屠老四端着一杯酒，提着刚打开的茅台走到尚发财面前说：“你是大大哥，你说咱兄兄弟俩怎怎么个喝法？这、这、这杯子不行太小，得换大大杯子，要不咱兄弟俩干脆一人两瓶、一、一人两两瓶、包包干制，嘴对嘴吹喇叭，谁先吹吹吹完谁就下课。”

尚发财早就听说屠家庄的书记酒量不俗，但没想到这家伙如此豪饮，难免有些怯仗，急忙说道：“兄弟你傻了？酒是饭引子，这么一桌子美味佳肴咱不享受，抱着个烧酒瓶子瞎咋呼？听哥的，咱这酒不喝了，咱吃菜。”

“不、不、不行，这个不是烧酒，是是琼浆——玉玉液，大哥你不不能耍赖，你得、得喝。”屠老四看起来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说。

尚发财被屠老四立逼不过，再加上看到屠老四结结巴巴的样子，已经不胜酒力，也是他自己合该倒霉，便横下一条心说道：“既然兄弟你要喝，可别说老哥对不起你。咱一人一瓶不醉不归。”

尚发财和屠老四一人吹了一瓶茅台，屠老四还是哪个结结巴巴的样子，但是尚发财满脸通红，眼睛喷火，摇摇欲坠，已经显出醉意。屠老四心想一锨土是动土两锨土还是动土，他把已经打开的两瓶茅台酒搁在尚发财的面前：“哥，就剩下一人一、一瓶了，咱哥俩吹完就各奔东西。”

尚发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词不达意的说道：“喝——喝，给你兄弟可说呢，在人面前老老老哥没有、从来都没有丢丢丢过人，有尿、尿没尿撑住尿、尿、尿，看谁谁谁他妈的尿得高高高??????”

第二瓶酒下肚，尚发财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那声音振聋发聩。屠老四一醉解千愁，把尚发财下边安排的所有活动阻挡在酒门之外，他醉意洋洋的把上衣搭在肩膀上，摇摇晃晃的向电梯走去。

在屠家庄，直拨电话和bb机的流行几乎是同时发生的。现在的屠家庄，已经不是三、五千元或者三、五万元就能难倒英雄汉的时代了，这点钱就是小菜一碟，五千门的电话交换机一开通，五千元的电话开通费用，三两千元的bb机，屠家庄的屠夫们每户一机或几机，人手一部bb机，没有多少日子，加上桑树乡和附近村社的用户，就逼近交换机的饱和容量，让邮电局兴旺了一把，有几户爱摆阔的人家甚至用上了大哥大，那新奇玩意给耳边一放，再扎个猛势，那个自我感觉绝对飞上了天。

直拨电话的开通，通过光缆传输，五千门的交换机把屠家庄和外界的联系无限制的扩大，四面八方的信息不间断的流向屠家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荒野农村，不仅让屠家庄的猪肉远销省内外，甚至香港、澳门的客商前来订货，屠家庄的名声从此漂洋过海，响彻四面八方。

中国农业银行金城县支行在屠家庄的分理处正式营业，银行存款直线上升，很快突破一亿元大关，同时给屠宰市场和往来客商金融结算、资金支持提供了极大的方便和帮助。

农行和邮电所两家有钱单位在屠家庄落户，就连桑树乡都没有邮电所，农人们办事一般要绕道清凌镇或者槐里镇，这使得屠家庄的档次飞速提升，两家挑战似的奢侈建筑、奢侈开张在整个金城县摇了会，同时也给屠家庄插上了翅膀，屠家庄的名气越来越大。邮电所的绿色主体、农行分理处由麦穗图案构成的金黄色调和屠家庄办公大楼的宝石蓝三色相映、三角鼎立，支撑起屠家庄的辉煌天地。屠家庄犹如一颗闪亮的新星，在金城县的上空闪烁，越来越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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