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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呃……&rdo;陆臻抬起头来看夏明朗，脸上湿漉漉的，眼睛里也泛着水光，很是急切的神色。&ldo;想到什么了？&rdo;夏明朗笑得很温和，难得全然不带攻击和挑衅的笑容。&ldo;我……&rdo;陆臻胡乱抹着脸上的水，慌乱的视线忽然在夏明朗脸上停住，猛然伸手，一把抓住夏明朗大衣的领口就往里面拽。陆臻踢开一个隔间的门，把夏明朗拉进去推到墙上，开始手忙脚乱地扯他的上衣，直到露出腰上那个圆圆的纠结的疤痕。ak-47打的，子弹擦过了脾脏，穿透胰腺和小肠，消化液外流，造成伤口轻度的腐烂，使得最后收口的皮肤变得凹凸不平。只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陆臻抱着夏明朗的腰，半跪在地上，深深凝视那个疤痕，然后重重地吮吸深吻。只差这么一点点，他深爱的人，便会永远地消失不再来。上天终究待他不薄。夏明朗的身体在那唇瓣压上的瞬间变得僵硬，然后又随着那细细的舔吻而慢慢放松下来。良久，夏明朗轻轻抚着陆臻的头发，笑道：&ldo;你这姿式真暧昧，这时候要是撞个人进来，恐怕，很难说不会被你吓死。&rdo;陆臻动作一顿，转而又重重地咬了一口。&ldo;哎……差不多可以了哦！&rdo;陆臻有点委屈似地仰起脸，刚刚凝在眼底的水光还没有散尽，反倒更重了一些，夏明朗心里哎哟一声，有点无奈：&ldo;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陆臻同志，我宁愿赤手空拳去面对一整队绿帽子。&rdo;&ldo;我有这么可怕吗？&rdo;陆臻抱怨。夏明朗慢慢蹲下去，直到可以平视陆臻的双眼：&ldo;有！至少，枪，和炮、敌人，都不会让我想退缩！而你，会！别再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如果脑子里刻进了这样一双眼睛，会让我胆怯。&rdo;陆臻像是在慢慢冰封又慢慢融化似地清醒过来：&ldo;对不起！&rdo;&ldo;没关系。&rdo;&ldo;以后不会了。&rdo;&ldo;好的。&rdo;出了电影院的大门，冰凉的夜风吹上来，陆臻的大脑在瞬间彻底地清醒了，然后脸迅速地红起来，像一个熟透了的桃，连芯子都红透了。&ldo;呃……那个……其实……&rdo;陆臻吱吱唔唔。&ldo;哦，怎么？那个什么？&rdo;夏明朗眼睛里带着笑，不怀好意地玩味，让陆臻更觉丢脸。&ldo;其实，那片子也拍得不什么样，一点不震撼，还不如《拯救大兵》，其实……&rdo;陆臻紧张地话唠。&ldo;哦，是吗？没看过。&rdo;&ldo;啊，你没看过《拯救大兵瑞恩》？&rdo;&ldo;嗯，除了教学资料，我从来不看战斗场面。&rdo;&ldo;为什么？&rdo;陆臻好奇地问，脱口而出。夏明朗看着他笑，这小子头发上还挂着水，却来问他为什么不看战争片，伸手擦去他额角的一滴水珠：&ldo;因为，不像你这么爱自虐。&rdo;&ldo;呃……&rdo;陆臻尴尬起来。&ldo;觉得没什么意思，拍得不真，觉得别扭，拍得太真了，看了恶心。陆臻，天生无畏的人肯定有，天生不怕死的，所谓亡命徒，肯定有，但我不是，我想你也不是，我希望我们整个中队里都没这种人。我们杀人，不是因为这事干起来有多爽，而是，有些事必须得有人干，有些人必须得死，才能让别的更多的人能活着。&rdo;夏明朗伸手看自己的十指：&ldo;所谓手上沾满鲜血，一点也不夸张，有时候回家，都不敢用这双手去抱我外甥，怕摸出血印来。我只记得第一次出任务杀了多少人，后来就不敢记了，再该死的人也是人，也一样会流血，一样会惨叫，一样会到你梦里来捣乱。杀人，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有些人没看过，觉得很刺激，我们什么没见过？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全世界的军人都不会死，所有的枪口都插上花。&rdo;陆臻默默无言，眼睛闪着细细碎碎的光，像是远处的星和近处的霓虹在他眼底流动。是啊，这些道理，其实他早就领会了，只是他的大脑还没有把这些感悟归好类，于是他身体首先起了反应，强制他离开那个地方。曾经的雨林里，他从敌人的枪口前把夏明朗救下，于是他杀戮已生，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曾经的黑暗中，夏明朗握着他的手开下那一枪，于是他的纯真一去不返，连同他看枪战片的能力一起。他们被杀，他们杀人，然而，这一切毫无办法。就像巴顿说的：让自己的国家永存，哪怕牺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