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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启动，她望着车外，和一个刚走出来找车的男孩子四目相对又迅速别过，男孩子脸上混杂着兴奋与落寞的神色，叫人看不懂。

出租车里刚有人抽过烟，后车窗一直开着。

许甄将手伸出去，夜风凉飕飕地从指缝间穿过，她找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打开通讯录找到第一个名字戳进去。

电话拨出去响了三下，没有人接，她快速按断——都这个点了，应该早就睡了。

再说，万一接了电话说什么？说自己在出差太忙，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苏西曼靠在椅背上，听司机叨叨着：“听说没，最近又有小姑娘一个人打车出事了，你们啊，半夜都得早点回家，没事，这么晚，来这种地方，总归不好。”

这话苏西曼应是。

放在以前她还小，总要反问一句——那哪儿才安全呢？闭门不出不是最安全？

但现在她懂了，也许带着强烈的主观意愿，但毕竟是出自真心的提醒，而陌生人的善意又显得多么难能可贵。

分神间，电话来了。

苏西曼不自觉地露出一个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笑容，拿起手机，却在看清楚来电人名字的时候，将那一抹笑意藏得妥妥帖帖。

江成晋应该是困极了，哈欠连天地问：“你今天还顺利吧？”

“嗯。”苏西曼顺着车，认了下路，“还差十分钟就能到家了。”她瞥一眼司机师傅的方向。

“我今天不过去了，没什么特别的进展。陈滢那头老样子，每天剪头发——没见过这种小姑娘，年纪轻轻不爱念书不爱漂亮，就爱给人理发……”江成晋絮叨起来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没差别，他这人愿意跟人聊天的时候，能在菜市口边打麻将嗑瓜子跟人唠嗑套信儿，完全没有违和感，“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不知道。”苏西曼想起苏菲的反应，“总归有问题。”

进了一条敞亮的大路，路灯一盏盏地滑过，她的手指贴在大腿上，光影一阵阵地略过，“没事的话你早点睡吧，我一会儿就到了。”

江成晋却声音拔高一度，“不困，别挂，等到了再挂。最近不太平。”

这话跟刚才司机师傅的，不谋而合，苏西曼没理由再拒，“对了，陈滢有男朋友吗？或者朋友？同学一起？”

“她在那个理发店，我里里外外都查过了，老板的上三代下三代都理了一遍，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就在街面上贴了个a4纸招人，就把陈滢给招揽进去了。”

他快速地说完这些话，又顿了顿，“不过你这么问，我倒是忘了一个人——”

“谁？”

“老板有个侄子，中专生，不上课就去店里帮忙剪头发。嘿，我就没见过这么爱弄头发的年轻人，这一个个的……”江成晋说着自己都觉得搞笑，“他们俩有点意思，行吧，我再查查。”

正说话间，抵达苏西曼的公寓门口，苏西曼付了现金下车，一只手还拿着电话，轻声说等一下，师傅找零。

司机将零钱递给她，轻声笑了下，“你老公不错。靠谱。”

苏西曼没反应过来，就点点头下了车。

公寓门口的保安亭里还有人在，看到她总是夜里进中下午才出的，总避不开多看了几眼。

苏西曼继续打着电话往里走，对江成晋说：“之前不是说苏菲有个老相好吗？”

“那个百乐门的老二？”江成晋啧了一声，“那男人，相好多得能排队，苏菲也就是他其中一个而已。”

苏西曼上了楼，终于进家门，才靠在沙发上道：“但她能管着百乐门就不简单，不管是他们俩私情不简单，还是她自己不简单，都值得再看看。”

“嗯。”江成晋心不在焉地应了。

“你是不是另外接了单子在做？”苏西曼总觉得他这几次都心不在焉地厉害，“你要是顾不过来，就让小丁跟我联系。”

小丁是事务所唯一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