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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9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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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大牢的门开了条缝儿、老一侧着身从缝儿里钻出来，正自伸懒腰，就看见循着他昨天留下的气息找过来的小一、毛鸡蛋和太常引。

蔡将军带着一众女眷在军马场体验两天一夜的生活，前一天大家在草场上聊天畅饮，当晚就安排各位在草场上支了几顶帐篷露营。篝火直到天明才熄灭。

蔡将军跟小一凝视着这些被控制的很好的熊熊烈火，进行了一场属于男人的谈话。蔡将军把一小瓶高度烈酒递给小一，自己则打开一壶酒，往嘴里倒了一口。

小一等蔡将军把酒咽下去，要把小瓶的酒还给将军。并对蔡将军说道“我不饮酒、怕误事……”说的时候满脑子晃悠的都是：为老不尊的老一喝的烂醉如泥，不吭不哈，悄无声息、像块死沉的猪肉被他背在背上往回弄的情景。

“你是不饮酒，还是一杯倒、不能饮酒啊？”将军略带讥讽的笑问。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喝酒误事，而且言行无状之时、容易招惹麻烦。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决定滴酒不沾了！不喝酒就不会喝醉！”

蔡将军用举着酒壶的胳膊撞了小一一下，“就你这样还想做变色龙？还想做个优秀的侦察兵？还想打入敌人中间去套有用的情报？赶紧拉倒吧……”蔡将军的三连问、问的小一组织了半天反驳的言辞，都在即将出口的时候被自己否定，而最终没能说出口。

蔡将军抢过小一手里的酒瓶，去掉蜡封，再次递给他，说“你喝一口，我跟你讲要学会喝酒的必要性！”

小一无奈，拧着眉毛强灌了自己一口。凉凉的液体入口，却带着温热的感觉一瞬间落到了胃里，让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了！

“你不要以为‘喝酒是不好的行为！喝酒和乱性脱不了干系！’我告诉你——越是文人雅士越好这一口，迄今为止，你知道我眼中酒量最好的人是谁吗？”

“这我哪儿知道！”小一自嘲着回答。

“那我就告诉你，是当今圣上！”

“……”小一没言语，听蔡将军往下讲。

“你想想啊，面对满朝文武大臣、尤其是那帮子酸腐文人，又不像我们能够以武会友，欣赏你的，瞧不顺眼儿你的，大家约个架，‘走走走出去打一场，输赢之外化干戈为玉帛’！可是文人就不行啊！他们不会啊！你有时候搡他一把，就能把他搡到归西！所以满朝舌灿莲花的大人们，朝堂之上不能动武就只好飚酒量！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大家都是说说玩的、那是文人们的唇枪舌战！你想啊，咱们的圣上，每逢国宴，每个大臣都敬他三杯，你是能拒绝啊还是倒掉不喝啊？”

小一摇头。

“都得照单全收啊！不然在大臣们心中那就是‘你瞧不起我，对我有意见、要收拾我’的代名词啊！而且那些咬文嚼字的闷骚大人，不以酒为媒，你要跟他打个招呼都显得突兀，更别说交谈了！但你要跑过去文绉绉的敬他一杯酒，‘有没有的全在酒里头’！”

“同理，他是不好拒绝你的！然后再看你们是交流不交流、聊得来聊不来，再决定下一步要不要继续喝，喝多少！你说要是你，一句‘不喝酒’那会儿你要找何处安身啊？”

小一若有所思。

“最关键，酒量好的最高境界是：喝了酒脑子还不糊涂！就比如说当今圣上，每个大臣敬他三杯酒，酒下了肚，他可不能就□□了！谁做了什么，要让谁做什么，该说什么，怎么说，是命令还是安抚，是敲打还是训诫都要掌握好分寸、点到为止！今天虽然喝了你的酒，明天照样治你的罪！也就是说，越是有了酒劲，越要脑子清楚！别灌上两杯黄汤就认不清东西南北了……”

“再说说你们：比起我们军人‘养兵千日用兵只需一时’，你们是成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踩着钢丝步履如飞，你去打探情报，人家请你喝杯酒，你一句‘不会喝酒’，你这是告诉染缸里的耗子混进来了一只乖巧小白猫呢，还是招呼大家，‘我为鱼肉，快点上砧板刀叉？’”

“若你逞强不承认——你不喝酒、不会喝酒，从不锻炼酒量的你能撑多久？经得起几个人轮番灌你？所以你说你是不是该练练你的酒量？”

小一被蔡将军问住，正自思考，蔡将军用举着酒壶的手把小一那只拿着酒瓶的手怼到他嘴边，不由分说命令道“喝……”

小一给自己灌了一大口下去，果然开始有点头重脚轻起来……

蔡将军笑呵呵的露出两排大白牙，黑夜里反着篝火的光，“肚子里有了酒，咱们再来讨论一下酒德的问题！”

“圣上我是没见他醉过，当然啦，他醉了我也看不到！我见过两个酒量不错、酒德也好的人，一个是秦王，另一个就是……你那看似不着调的爹：老一……进了城，居然自己遁了，把一家老小统统丢给我就人间蒸发了！明天回城我挖地三尺也得把这猴子逮住！——此是后话，明天再说！”

“刚才说哪里了，咱们继续：你爹是酒量到了，二话不说，多话没有，倒头就睡！任凭旁边有各种诱惑和挑逗都睡得跟个没有生命的物什一样！比起那些又哭又笑，又叫又骂、唱唱跳跳、胡言乱语的人，我最讨厌他们俩了！别人吧，我给灌醉了，还能套点机密、八卦、弱点、痛处之类的，让我觉得我这酒没白废，我豁着劲儿陪醉也有点价值！可是对上这二位，酒就跟马尿一样，屁用没有！不对，马尿还能让人反胃呢，这二位直接冬眠了就……你说气人不气人？”

“来来来，别停啊，喝喝喝！”蔡将军招呼小一又喝了一大口烈酒下去、接着说“小子，我觉得你酒量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有你爹那海量的传承呢……我跟你说，你可别醉啊……我还有顶重要的话没说呢……”

小一感觉此时自己周身热浪翻涌，却仍旧意识清晰，只是舌头有点大，听蔡将军说话像是隔了一层空气。声音来源有点远“没事、你说，我听得见……”

蔡将军道“你爹这种人啊，最是狡猾：量到了，说倒就倒！一句废话没有，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我感觉就像老僧入定一样，他醉的不省人事却清醒的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清楚明白，这简直就是醉的清醒吗！”

小一手里的一瓶烈酒见了底，在还有意识的时候瞅着蔡将军笑道“将军，那你的酒量是多少啊？”

“你把我喝趴下，不就知道了？”蔡将军露出难得有的狡黠笑容。

然后小一就一头栽倒了！他只是身体不能动，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周围环境安全、没有威胁、有人把他架起来，轻轻放进帐篷里的垫子上，给他盖好毛毡。一边摆弄他一边还说着话：‘这小子底子不错，就是酒量这东西跟功夫一样，要勤加练习，层层加码、才能不断飙升！’”小一不是不能动、不能睁眼、不能说话，只是他想用这种方式逃避更多的酒，“这难道就是意识清醒的醉？”想到这里，小一轻松的舒了口气、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