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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方寸全无（第2页）
他穿着厚重的呢子大衣，似乎淋了很久的雪，头发上都有些冰碴在，肩头也有些雪。
顾漫打着伞，一时不知道该当陌生人直接走过去，还是该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这个时候，叶堔突然就抬眼了，黑黑深深的眼，就那样看向她。
而后，他向她走过去：“小漫，能聊聊吗？”
顾漫抿唇，见他似乎很坚持，这才点头。
叶堔带她来的是家高级西餐厅，而她低头看自己这一身家居套着羽绒服的随意样子，有些哑然，不过还好，似乎是熟识，她才免除了被阻挡在外的尴尬。
坐下后，叶堔点了餐，并且也帮她一同点了。
顾漫听着熟悉的套餐，没有开口。
叶堔点完之后，揉了下眉心：“抱歉，我……习惯了。”
顾漫摇摇头：“没关系。”她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给君野发了条短信。
叶堔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有些失神。
他太久没见到她日常的样子了，此刻她穿着暖色的家居服，外面套着件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衬的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干净而透亮。
刚才受了寒，鼻尖脸颊都红红的，看着格外诱人，黑发随意的挽着，几缕垂落，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
顾漫发完，抬头，就见他火热的眼：“叶先生，您有事请说，晚些我还要回家。”
叶堔的脸有那么一刻的难看，他喉结滚动，好一会才说：“小漫，我马上就可以离婚了，我们……”
“叶先生。”顾漫直接打断他，“您有太太，也会有可爱的宝贝，这些话，请不要乱说。”
“你知道，我不爱她。”
“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你有责任有义务对她负责。”
叶堔一句错，句句错，迎来的都是顾漫冷冷夹刀的回应。
他嗓子开始发涩：“我坚持了五年，已经到极限了。小漫，我不爱她，这样下去，对她对我们都不好。”
“是你。”顾漫眼底透着薄冷，“叶先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人会原地驻守。”
“可你明明还爱我，我们有十年。”
“是曾经。”顾漫嗓音有些颤抖，却坚定无比，这几天，她竟然比过去五年想的都多，“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不管是你，还是我。”
“小漫，你在怪我吗？当时我……”叶堔面对异常冷漠的顾漫有些手足无措，竟是连一贯的冷静都维持不了。
“现在已经不怪了。”顾漫轻道，“在你兀自决定我们的结局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发疯一样的恨你。我不明白，为什么说要娶我给我一个家的男人，转首就娶了别人，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在回来的时候，我都害怕会遇见你。我曾想，那个时候，我一定会非常狼狈。”
叶堔听着她平静的叙述，心脏就那样开始疼，比任何一次都疼。
特别是看到她眼底的平静和释怀时，他只觉得灵魂里有什么被强行剥离，疼到无法描述。
顾漫舒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知道吗，那天听到你的名字，看到你的样子时，我有多委屈不甘和痛苦吗？你或许会说明白。可我们站的角度终究不同，我们即便知道，也不能全然体会对方的痛。”
“小漫，别说了。”叶堔开始慌乱不安。
“堔哥。”顾漫突然叹了口气，终于叫出了这个压在嗓子许久的称呼。
她见他完全泛红，轻笑了下：“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有过漫长的十年，你太了解我，所以我怕我不说，你会曲解了我的意思。”
她顿了下说：“那天我哭，是因为我有太多不甘委屈，也因为那十年，我没办法从记忆里抹除。可是堔哥，我发现，我已经放下了。”
“闭嘴！”
叶堔失控怒喝，方寸全无。
顾漫静静的看着他，说：“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想了过去五年都在逃避的问题。我一直不想承认，君野十个月的陪伴，超越了我们十年固守的感情。”
“顾漫！”叶堔猛然拍案而起，惊动了整个餐厅的人望过来，可他还是止不住暴走的愤怒，“我们下次聊。”
说完，他直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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