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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但我觉得擅自做决定不太好,所以想跟你说一下。”
程锦行眉心一跳,直觉裴琛接下来的话会带来新转机。“对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她故意笑了笑,“你要是事后再让我知道,我反而会不高兴。”
裴琛自然不希望程锦行不高兴,忙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知道金家的大少爷吧?他准备下周结婚,约我出席婚礼。我想如果约了我也得约你一起去,可是你家刚刚出事,怎么可能有心情去?所以我就打算回绝了。”
哪门子金少爷程锦行管不着,她十分在意的是:“婚礼在哪举办?”
“酒席设在平安饭店了。”
程锦行又低头浮了浮茶沫,不经意似的道:“既然别人约了你,又怎么好意思扫兴呢?你不必挂念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了。裴家和你都那么照顾我,我不能总是郁郁寡欢的。”
裴琛喜道:“荷生,你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
程锦行低头喝茶,没说话。
裴度依然领兵在外,但不到半个月也会回来了,她得在此之前和顾伯兮见上一面。另外,今夜要去东门房看一看那些被大火烧焦的尸体——她虽不是韩荷生,却和韩荷生素有交情,此举既是为了替故友慰问一下亡父,也是避免让人以为她对韩文栋的死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入夜,月影婆娑,风吹过梧桐树沙沙响,不时传来乌鸦的啼叫声。偌大的帅府人丁寥寥,只有夫人黄芪雪住的红楼群里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在裴琛的带领下,程锦行来到了东门房。
门前挂着两盏流苏吊灯,屋子里散发着浓郁的香烛味和焦肉的腐臭味。
“父亲……”程锦行觉得此刻自己应当表现得稍微动容一点,还没有走近棺椁就捂着嘴巴发出一声悲鸣。其实她只是被那些尸体的臭味熏得隐隐欲呕。
“荷生,你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程锦行并不在意裴琛安慰的话语,走到了“韩文栋”的棺椁前。他果然已经面目全非,身体僵硬漆黑,冒着油污。看来是没有办法确认他是否就是韩文栋了。
象征性的哭了会,她终于直起身体。
韩宅拢共三十九口人,韩文栋、他的三个太太、独女韩荷生还有一干仆佣,之所以在程锦行冒充韩荷生的时候人数刚刚好三十八,全赖警察署里安插着顾伯兮的人。
死的的确是三十九人,因为大火的缘故多数已经无法辨认谁是谁了。署长把一具残留着韩荷生衣料的尸体留了下来,那是最有可能为韩荷生的尸体。
哭得眼睛有点干,她手扶着棺椁擦了擦眼,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程锦行一惊,以为是裴琛在拍她,可是转头却发现裴琛站在她的前面,而拍她的手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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