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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水火不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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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五校

七日后，白波军伏击构想流产之余也陷入了极大的被动，阻拦汉匈联军的三道防线自内崩解。汉匈联军一路缓行，依旧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河东郡的腹心中腰位置的临汾，与绛邑白波军断后的李乐部相隔五十里地。

这是魏越有意压制进军速度的结果，却依然被外人看做破竹之势，进军神速。

毕竟张举部叛军与白波军合流后打的河东郡守军、援兵抱头鼠窜，给了朝廷很大的压力，都高估了张举白波军的战斗力。

汾水边，新扎营垒边魏越看着远处劳的军士和征发的徭役不由连连摇头。

即便在汾水边上，依旧酷暑难解，修建甬道、营垒，挖掘沟壕以及运输粮秣等事进展缓慢。他面前，三座沿着汾水岸势扎下的营垒已完成了外部墙壁垒砌和渠沟开挖，目前正进行甬道修建工。用栅栏、低矮土墙将三座水寨与其他在临汾城之间的营垒相连，以此保证补给运输的安全。

可是，目前施工进度让魏越心中着急，最怕张举不顾一切的对他发动全力袭击。不是怕自己兵败，而是张举若这么做的话，谁都没好果子吃。

黄盖一脸急色而来，见魏越沉思不语不好打断，也只是稍稍犹豫黄盖还是上前靠近魏越说道：“扬祖，我军进展神速，而贼军又是一触即溃……就怕是诱敌深入之计。”

正中下怀，魏越点头：“或许这就是张举此前安排下的，永安、平阳两处贼军看似层层设防互为表里，可皆无近援。困守一隅即便是坚城，无有近援可盼，守城将士又能有多少战意？犹如弃子，临敌焉有不靡之理？故我军进展神速，便在张举预料之中。”

“也是因为如此，我进占临汾之初，首要之事非是追击溃逃贼军，而是修筑营垒以自守。如此，虽无大功可得，也无大的危险，乃保守持重之策。只是，若那李乐部断后乃是一支疑兵，则白波军主力早已散乱溃逃，我军就丧失了重创白波军之机会。”

任何的防线都不可能是孤立的，孤立的据点是守不住的。不仅会遭受敌军优势兵力围攻，很大一个原因在于本方守军的意志。面对这种弃子一样的任务，没有几支部队能生出拼命的志气。

双方攻防线是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最先比的是韧性，其次是后劲，最后才是突破能力。除了大决战双方数万兵马能在百里之地内碰撞、绞杀外，更多的战争方式是相持，局部战斗为主，讲究的是以点破线。

汉匈联军最大的问题在于前军魏越部与中军主力脱节严重，这不是军事素质不够形成的隐患，纯粹是受迫于政治环境，不敢倾巢而出，为了保住塞外的基业，不得不将军队分成两部分，魏越率领前军来战、表态；魏真则率领中军驻扎上郡观望形势，等候朝廷的筹码。

如果三万骑出头的汉匈联军一起出现在河东北部，魏越自然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而张举也不会生出设计魏越的心思，那时候张举要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才能带着军队迅速撤离。

没有准确的军情可以参考，彻底被白波军破坏的河东郡一切基层组织都被捣毁，大量的河东豪强遭到攻击，不论官方还是豪强方面都无法为汉匈联军提供准确、充足的信息。

现在到底是张举白波军崩溃后撤，还是依旧保持战意设伏，又或者是保持战意有序撤离……都是无法准确预判推测的。

敌情不明，最优的选择就是固守以待形势明朗。虽会错失战机，但能避免一头撞进伏击圈的事情发生。汉匈联军最重要的任务不是为朝廷平叛，而是保存实力。

故，极有可能错过一个重创白波军的战机，而魏越依旧是一副平淡口吻。他有更深的顾虑，对于设立朔州一事存有各类担忧，但眼前更觉得黄盖找他不会只讨论眼前局势。

眼前他在临汾立营固守，已经避免了大部分可能出现的失败，这个保守的抉择不存在什么挑刺、质疑的余地。而黄盖提及此事表示忧虑，或许只是为了打开话题。

魏越说罢回过头看黄盖：“盖叔莫非另有忧虑？”

黄盖微微颔首，神情沉肃：“我军入抵临汾以来，孟陀、蒯越诸人与军中校佐多有走动。即便是某家这里，此二人亦有来访，以磋商战事为由。”

魏越皱眉，黄盖继续说：“或许此二人也是以商谈战事为由访问诸校佐，诸人难察其本意，故不以为意。”

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沟通军中校佐，再根据校佐言谈时的态度进行判断，若是有机可乘再进行一些秘密话题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断绝魏越父子根基的苗头，有挖魏越墙脚的嫌疑。这种嫌疑殊为可恨，比当面与魏越发生言辞冲突还要严重，这涉及到了魏越父子的根本利益以及生命安全。

魏越双手负在背后，眯眼道：“白波军一触即溃，或许让孟陀、蒯越二人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或许是其中一人有此类心思，而另一人只是顺势而为，行效仿之事。”

“扬祖，我虽不知大兄今时如何考虑，但眼前汉匈联军携大胜之势而来，可左右天下局势安危与否。此时我军一举一动影响深远，稍有不慎便会埋祸于将来，或取死于当世。”

黄盖握着轻轻捏了捏拳头轻轻挥动，神态懊恼道：“军中校佐能观望天下时局洞悉时事变化者终究寥寥，若有误信谣言者，恐会怀好意做出了大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