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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到楼下，正看见江铎骑着单车从对面过来，车篮里搁着一条鱼和一把青菜。

&ldo;舅妈。&rdo;他打了个招呼，蹲在墙边锁车。

许芳龄问：&ldo;你妈呢?&rdo;

&ldo;在家。&rdo;他起身，略低着头，但脸上的淤青遮挡不住，许芳龄直盯着瞧：&ldo;这是怎么回事?和同学打架了?&rdo;

&ldo;没有。&rdo;他闷声应着，转身往楼道里走。许亦欢紧随其后，慢慢爬上八楼‐‐八楼!这真是她最讨厌来他家的原因之一。

终于到地方，江铎拿钥匙开门，刚进屋，迎面扑来一股浓烈的酒气，岳琴醉躺在沙发上，背朝外，脸朝内，桌脚堆砌着五六个啤酒罐。

&ldo;舅妈，你们先坐。&rdo;少年江铎面无表情，对母亲熟视无睹，径自提菜往厨房去。

许芳龄张张嘴，被眼前的场面惊住，手脚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干咳一声：&ldo;江铎啊，让舅妈来吧，你一个小孩哪会做饭呢……&rdo;

等到午饭过后，岳琴也差不多醒了，两个孩子被打发进屋，留她们在客厅说话。

许亦欢斜坐在书桌前，胳膊搭着椅背，手里拿着素描本，翻开一看，前几页全是深深浅浅的线条，横的竖的，看不懂是什么，再往后，出现了几何体与苹果，大同小异的静物，无数枯燥的练习。

&ldo;这都是你画的?自学的吗?&rdo;许亦欢问。

江铎敷衍地&ldo;嗯&rdo;一声，连头也没抬，懒散地靠在床头把玩魔方，眉间拧得很深。

客厅传来电视的声响，隐约间听见许芳龄在问：&ldo;真要离婚啊?&rdo;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她倒吸一口气：&ldo;这是江岩打的?下手也太重了吧!&rdo;

从门缝往外看，岳琴目光闪躲，别开脸，让垂落的长发遮住脸上青紫的淤痕，接着下意识扯扯衣袖，遮去其他。

许芳龄万分讶异：&ldo;怎么会呢?我看他平时那么开朗幽默……肯定是一时冲动吧?还是说他经常这样打你?&rdo;

岳琴抖着嘴唇，话音断断续续：&ldo;没有……他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喝多了，胡乱向他发脾气……&rdo;

许芳龄缓缓点头：&ldo;那你究竟要不要离婚?以后打算怎么办?&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你怎么能不知道?这可不是小事，你振作一点，别再喝酒逃避了。&rdo;

岳琴摆头：&ldo;我脑子很乱，喝醉就不会那么痛苦了……&rdo;

听到这里，江铎面色阴沉，突然起身走出房间，声音冷冽干脆：&ldo;妈，如果这次你还要原谅他，以后别认我这个儿子。&rdo;

大家愣住，望着他屏息不语，一时只听见电视里无聊的广告和隔壁邻居的麻将声。

&ldo;江铎……&rdo;

少年斩钉截铁：&ldo;要么你们离婚，要么让我打死他，总之真的受够了!&rdo;

他妈妈哭起来，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