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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彪略一沉吟,做下决定:“一查到底,宁枉勿纵!但需做得隐密些,万不可引起百姓恐慌。”
“大帅放心,此次随我来的,都是熟手。何况大帅您之前还招呼过安肃的官府。”冯恩江自信满满。
祝彪点点头,不再多话,这方面他也不是专家,没什么好指导的。走到那倒吊的人面前。退了行刑的汉子,往对方腹部一按,那人张口就喷出一股血水来。这先灌水,后猛击的法子,是衙门里常用伎俩,几十棍打下来,虽然剧痛难忍。却也一时坏不了牲命。
“小人冤枉,冤枉啊。小人是良民,良民,断断不是甚么细作。”对方语很是微弱,看来打得够呛。因为祝彪一个侦查就看的很透彻了。
“看来不够,有其他把戏没?”
冯恩江脸上闪过一抹狞笑。挥手道:“给他戴假面。”
三个汉子抢上前去,利索地解下那人,又有一个搬过两条长凳并排放好,两人将中年人按在板凳上手脚绑定。那搬凳的汉子这时端过一盆清水,往板凳脚下一放。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叠黄纸来。
这法子又叫贴加官,当该是桑皮纸加烧刀子组合的。用黄纸加水。属于简化版。黄纸要特意加厚一些,不然嘴一张,纸就破了。
“我要见官,我要见官!你们是滥用私刑。我要见官!”那中年人显然晓得厉害,看着黄纸是满面的惊骇之色,极力的挣扎,但他哪里还挣扎的动。喊声撕心扯肺,眼睛死死盯着那手拿黄纸的汉子。额头青筋直暴。
冯恩江上前蹲下,冷笑道:“你想见官啦?知道厉害啦?再问你一次,你们来了多少人?奉谁的命令?剩下的在哪处?只要照实说,我保你一条性命。”
“小人确是良民啊,小人……”
冯恩江没耐心听完,冲旁边手下一使眼色,便立刻有人扯下一张黄纸贴在了中年人的面上。旁边一人用碗从盆里舀了半满水,灌下一口,再噙着水对准黄纸一口喷出,声音立刻停了。
这口水喷的好。黄纸全湿了。而这纸一浸了水便不透气,那人拼命呼吸,两个鼻孔处可以清楚地看见纸张起伏。紧接着第二张又蒙上了,暗室之中,便只听得鸣呜的呻吟声。当第三张第四张黄纸蒙上时,那厮开始剧烈地挣扎,绑住他手腕的绳索甚至勒入皮肉中,浸出了血!
祝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那人的手已经成了鸡爪形。突然间,对方的手指极力地板凳面上划着什么,冯恩江遂喝道:“扯开。”
摁着中年人头部的手下一把掀开假面,那人猛烈地呛出来一口气,继而贪婪地呼吸着,胸腔间出如同风箱一般的声响!
“招!我招!我全招。小人是向将军手下探子!”片刻之后,那人大声说道。
探子?向将军?向振奎么?他现在还有心派探子来打探消息?
“你是向振奎的人?”祝彪皱眉。
那人一时犹豫,冯恩江手下立刻一紧,毫无预兆地掰断了对方一根手指,然后一刀将对方的手掌钉在板凳上,大喝道:“说!”
一声痛呼!中年人急忙道:“我是向将军手下探子,我们都是向将军手下探子。不过进来打探消息不是向将军派我们来的,是党都督手下来人,把我们都抽去了!”
祝彪脸色不变。党世魁派人来,那就对了。时间已经进入了二月,就要春风暖暖好时日了,两边马上就是要开片,他不派人来侦探侦探才有问题。
“你们来了多少人?剩下的在哪处?”冯恩江一把揪住他头,厉声喝问。
“就我们一拨就来了二十多人,分做了三小队,只有一个挑头的,名字叫华二郎,是党都督帐下高手,我们都听他的。”中年人继续招拱道。
祝彪听到此处,转身向外走去。冯恩江一见,赶紧跟上。
“跟上官哪儿联系联系,找到这个华二郎。但是没我命令,不准动他!要将所有细作盯死。记住,只盯不动!”
与一直潜伏的细作相比,那些活动的家伙,都是小虾米。或是吸引人眼球的替死鬼。
夜幕降临,安肃郡城劳累了一天的民丁们却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入营休息。上头传下紧急命令,让他们火收拾行装,准备开拔。
一处营寨里,到处都是往来奔走的民夫。正在带队乡勇的指挥下,收拾器械,拆除军帐。乡勇已经有三十多岁,提着个大瓦罐。一瓮水过去扑灭了一团篝火堆。正转身欲走时,被一人扯住问道:“这位大哥,敢问一声,你们这是要往哪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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