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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所问,是城门会不会开。阮雪音听得明白,答:“不需要吧。同样的游戏玩儿第二次,没意思。旁人也罢了,他这般顶尖的棋手,必与君上一样,不但要赢结果,还要赢过程。”
“他会直接开门?”
“他会直接开门。”
城门便在两人对答结束的尾处,悠悠敞开。吱嘎声甚重,显得不若从前庄严。
顾星朗眉微蹙,“这是没修妥当吧。”
阮雪音一叹,“赶出来的活儿,哪有几个好的。”
如此来回,如此语气,实在不像就要临大战。
而他们欣赏彼此的举重若轻,更在一次又一次携手并肩里,熟练了这样的举重若轻。
薛战回来请,随他而来的还有两列大祁禁军,银甲在晨曦中熠熠发光,映马匹毛色鲜亮,威风如昔。
“君上的战士们真从不叫人失望,无论何时都精神焕发。”阮雪音眯眼眺,由衷赞。
“不是我的了吧。否则不会这么快来迎。”
纪平若打定主意玩儿阳谋,明着斗,不会让神机营的兵士候在覆盎门内——已经这时候了,他不信他还没瞧出禁军四营的站位。
阮雪音听见这话,凭着出色目力开始细察——四营都着银甲,服装制式完全相同,差别只在袖口上孔雀蓝的纹样。
是骏马,她看清了。“屯骑营。”遂道。
薛战的屯骑营,应该说薛敞的屯骑营。
“厉害啊。”顾星朗道,赞的是纪平。
“你比较厉害。”阮雪音听懂,很快回。
顾星朗转头看她,“你总是对我太有信心,不好。”
“中肯之评。他有薛敞,你有薛战。想想这些年我们见过、经过的风浪,想想霍衍——你有薛战,你会赢。”
顾星朗笑了,再转头屯骑营的兵士们已下马,个个跪拜:“恭迎君上归来!”
一切如昨,仿佛城内平宁,不存叛逆。
“这个时辰,你们倒候在覆盎门内,开门即至。”顾星朗令平身,笑盈盈。
“回君上的话,覆盎门塌、修葺完成之后,我等奉命守卫城门,日夜换班。开远门那头亦然!”
回话的是彭望,薛战的副尉,当年鸣銮殿一役,阮雪音曾注意、应该说怀疑过他。【1】
“为何?”顾星朗问。
“以防城门再出变故、再伤百姓!”
顾星朗眯了眯眼,“变故?”
“是!纪平大人说三百年城门断无说倒就倒的道理,或有人做手脚、于国战时添乱,亦未可知!遂谏言关闭城门、非必要不得打开,且让禁军各营轮流守卫,以保万全。”
二门同时倒塌,在顾星朗和阮雪音看来,纪平根本就是第一嫌疑人。偏他聪明得立即“贼喊捉贼”,还将后续应对做得如此漂亮,如此——忠诚。
而阮仲告诉他们霁都城门自修葺后一直关闭,也因此有了合理解释——非是发生了需要瞒天过海的变局、或者正进行着某种筹划,仅仅只为,在君上归来前保国都万全。
——还是纪平听闻他归来,料得其父已败,以此作后路,为自己为家族,留一线生机呢?
他脑内飞速演算,阮雪音自然也是。随后两人交换眼神,她默默表态:没可能。其父已败,意味着整个纪氏的心思都已暴露在日光之下,你不会善罢甘休,他只能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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