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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能了算的。”她答,“也要看他怎么打算。问题症结在于,佩夫人,我们几个都已经入宫,这件事是不可逆的。而作为国君,他有权选择任何人。”
“如果今日在位的是战封太子,”此一句得轻,阮雪音默观对方神色,确定可以继续,“你也会认同并践行此理,劝他雨露均沾么?”并非挑衅,她真的想知道。
“会。从定宗陛下赐婚那日起,我便明确自己的位置,也就开始做与那个位置相匹配的一切准备。”
自然包括与一整个后庭分享心上人。
“不会难过么?”
纪晚苓一怔好半晌。
“也许有过。也许从来没樱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太子。”自然指顾星磊,
“我知道他的前路。我想要常伴他身侧,也就知道了我的前路。一条已知方向且愿意跋涉的路,还有什么好难过呢?”
她从来就在规则之郑阮雪音了然。认同并依规则行事,所以走得顺走得好,且内心不别扭。
一种好活法。许多最后站到高处的人,都是这么活下来的。
顾星朗也在规则之郑是自己不在,拖了他下水。
“我一直觉得,”仿佛半指戳动过往那扇窗,纪晚苓没有停,“星朗和磊哥哥是都堪为国君的。”
是这么叫的。阮雪音头回听。这些皇室高门儿女间的少时互称。
“磊哥哥自然千般好,星朗也有他无人能及之长。且在分寸方面,他其实比磊哥哥更懂得拿捏。因为他审慎,心思更沉。”春日衣衫薄,那滢然生彩的碧玉镯就伏在白皙左手腕上,她低头去抚。
这般议论当今君上和已故太子高下,其实不妥,尤其与纪晚苓一贯做派相悖。但许是因为改了称谓,也便暂且略过了身份?她不及多想,望向对方腕上玉镯下意识问:
“但你还是一心在战封太子身上,从来没考虑过他。”
纪晚苓似意外,半刻抬眸,“你要听实话?”
淳风所述少年时种种接连跃入脑海,阮雪音用眼神点头。
“平心而论,我同星朗在一处的时间要多得多。时间多,相处多,感受到的情谊多少自然不同。赐婚之后三日,他称病停了功课,父亲不必入宫授课,我也没见到他。但我全都明白。”
这番话没有解答问题,阮雪音蹙眉。
“不是从来没考虑过。”纪晚苓继续,“但婚旨下来,我与磊哥哥互相确认心意,自那之后,再没考虑过。”仿佛大梦初醒,她收了语势,
“本是同佩夫人言后宫事,多了。君上少年登基,走到今日,很不容易。我一度糊涂,伤了他的心,幸而你入宫,解了此间嫌隙。莫他,我对你同样感激。今后,便一起陪他应对风雨吧。”仿佛仍觉不放心,她思忖片刻补充:
“方才针对朝堂时局之言,望佩夫人细考量。你在后庭不让步,便只能是君上在前朝让步。甚至可能让步都解决不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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