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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君言的往事（第2页）

看着耸了耸肩的叙灯火，南宫绮罗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接着又说：

“那你应该知道阿言父母的事才是。”

“知道，意外嘛。”

“是的。”南宫绮罗带着浅浅的悲伤加以肯定，脸上接着又浮现难看的淡淡笑容，“他父母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就站在灵堂里面，呆呆地看着两人的灵柩。”

叙灯火试着想像了一下。

“很像他的风格。”

南宫绮罗只是摇头，视线渐看渐远。

“那时候，我也在场，我看着他，觉得他肯定是丢了东西了。”

“丢了东西？”

把视线拉了回来，南宫绮罗转头看向叙灯火，一双眼睛里充斥的苦意，恐怕只有大醉一场才能将之驱散。

她带着这种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叙灯火视线落向那里，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君言丢的是什么东西。

“人的心里面一旦丢了东西，丢空了，就会不哭不闹。那时候的他就是这个样子。他的二叔收养了他，在最初的时候，他只管做自己的事。你敢相信吗？在事情一办到之后，他就回归到正常生活之中，上学、下课后回家吃饭，然后睡上一觉，真的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我见着这样的他，才觉得可怕。”

可怕。

这时，叙灯火脑海浮现一个画面，一个父母早逝的孩子，不闹也不哭，只管着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样的情景不免过于平静，平静得叫人有些心碎。

“那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南宫绮罗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但凝而不散，“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就像是一具机械一样。

叙灯火彷佛听见了南宫绮罗话里未尽之义，呆滞了视线。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也没有笑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初现笑容，那个时候他跟我说，他只剩下我了。看着这样的他，我在想，‘啊！不能放着他不管呢。’就多尽量多陪着他，多和他说话，哪怕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死了妈似的冷脸。”

像是有些高兴，但又像为了自己此刻的高兴而感到羞愧一样，又混着几分悲伤，南宫绮罗这时的表情就像是糊了一样。

“他一直看似没有事，但能够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真的不多，恐怕就连他二叔也没有在他心里吧。黄叔、我和阿凌，恐怕就是他的全部了──我这样说可能有些自以为是，但我是真的如此认为。”

不知何时渐远的视线再次回收，南宫绮罗脸上的笑容稍稍解冻，朝向了叙灯火。

“而现在，也许多了你也说不定。”

真是这样吗？叙灯火有些怀疑，不禁叹息说：

“我和他才认识不久。”

“但他和你相处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和你认识了很久一样。也许，有些缘份是我们都弄不明白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对此，我其实挺心理不平衡的啦！”

像是情愫初开的少女在谈论着自己钟情的人一样，南宫绮罗脸颊上的淡淡粉色，像是两朵盛开的樱花。

“我想他只是不想再失去阿凌，所以才会……”

南宫绮罗笑了笑，像是觉得自己就算不说明白，叙灯火已经可以理解了。

叙灯火视线投向窗外，那里向着院子的方向，君言已经不再那里了，但也没有回房，可能是出去逛逛散心也说不定。

珍惜重要之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叙灯火可以理解南宫绮罗这一番话，但能不能真的切身处地站在君言的角度里加以思考，她未必可以办到。

万物流转之间，最初总有相似的事物存在。

但再相似，也总会有一些不同，而这些不同往往就会成为契机，导致两样事物成了不同的模样。